在男人唇贴上来的瞬间,温灼华闭上了双眸任由他汲取。良久后,萧峘渊才松开怀中被吻得脸颊泛着薄红的女子。
帝王行事雷厉风行,他说要往温府查就一刻也不耽搁。更何况女子与其他男人青梅竹马的流言就像是一根刺,狠狠扎在他心头上,一刻不拔出去,他一刻静不下心。
接到吩咐的人退出去后,温灼华正想说没什么事的话,她就先回去了。
这边萧峘渊瞥了她一眼,似乎看穿了女子想离去的心思,他直接道:
“你留下来,陪朕一起等。”
“……”温灼华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慢吞吞地“哦”了声。
温府虽然在皇城根儿下,但是一来一回也要费个不少功夫。她这一待直接在乾坤宫待到了傍晚暮晓时分。残阳如血,橘红色的余晖笼罩在皇城上,琉璃瓦闪耀着的光芒。
萧峘渊处理政务时并未避讳女子,因此温灼华就在他身旁坐了下来。男人偶尔翻动奏折,奏折上的内容她都能看到些许。
眼下他手里拿的是齐鲁一带加急送来的奏折。齐鲁遭遇蝗灾,百姓收成惨淡,大部分粮食都被商户屯了去,一时间粮价被这些商户哄抬得极高,百姓食不果腹。
当地父母官接萧峘渊旨意开仓放粮,但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巡抚又向朝廷递来奏折询问帝王该如何做。
女子视线太过专注,萧峘渊想视而不见都难,他握笔的手微顿,侧头看向她:
“看得如此专注,你有什么见解?”
低沉,听不出丝毫情绪的嗓音响起,温灼华骤然回神,她端正了坐姿,觑着他的侧脸,见他没有异样,才迟疑地开口:
“皇上方才是在问嫔妾?”
“不然?”萧峘渊眉梢不着痕迹地扬了一下,“这除了你和朕还有别的人?”
温灼华摸了摸鼻子,摇头小声道:
“后宫不得干政。”
“现在知道后宫不得干政了?”萧峘渊轻斥她,“早些干什么去了?”
冲她方才看奏折那架势,叫他都以为该坐这里批阅奏折的人是她,而非他了。
“皇上!”温灼华鼓了鼓腮帮,张口为自已辩解道,“嫔妾不是有意的,嫔妾是心疼那些受难的百姓才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萧峘渊没说信或者不信,虽说后妃不得干政,但他这会儿着实是有些好奇眼前这不着调的对于那些商人的评判。
“说吧。”萧峘渊丢下笔,脊背朝椅背上一靠,平静的嗓音中隐藏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玩味,“朕如今就想听听你看了这么久的奏折,对上面这些商人有什么看法。”
闻言,温灼华万分小心的留意着男人神色的变化,同时也在心里拉上了层警戒线。
“那…嫔妾真说了?”她吞吞吐吐道。
话落,萧峘渊略一点头。
温灼华在男人的眼皮下垂下眸子,思虑了片刻后,她决定赌一把,粉唇轻启,缓缓说了八个字:“重农抑商,减轻赋税。”
百姓要的很简单,无非丰衣足食。
而商人不同,商人重利。若放任商人发展,不加以管控,当他们拥有大量的钱财、资源,再与世家大族或者某些位高权重的人勾连在一起则会动摇民生,国之根本。
而农民呢,若是他们连最简单的吃饱饭都做不到也容易引起暴动和起义。
萧峘渊眸底的漫不经心在女子说出这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后转变为认真。
他原本是随口一问,料想女子也说不出来个一二三,最多骂骂那些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