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沅贵嫔不同,正是因为在意,所以皇上对沅贵嫔在男女一事上会格外苛刻。
果不其然,乾坤殿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仿佛暴雨来临前的平静。
青梅竹马,情投意合……
萧峘渊从未将女子与这些个字眼联系在一起,光是想想都足够他震怒不已。
向来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帝王,如今脸上布满了阴郁汹涌的怒火。
他拿起奏折狠狠摔到了陈全安眼前的空地上,“放肆!”
帝王之怒如千钧雷霆,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这声不加掩饰的斥责声甚至传到了殿外,把守在外的禁军都不由得颤了下。
殿内的气息格外压抑,陈全安保持着一个姿势,连动一下的勇气都没。
“给朕查流言是从哪儿传出来的,查出造谣者不必带回审问,就地处死!”
“还有不管任何法子,朕限你两日让谣言平息下去,倘若闹大,朕唯你是问!”
一道接一道的旨意砸了下来,陈全安一边磕头一边应是。
他正要退出去时,突然被男人叫住。
“等等。”
萧峘渊神色晦暗不明,拇指死死扣住玉扳指,关节都泛起了白色,可见力道之重:“可知流言里传得沅贵嫔的竹马是谁?”
京城传出这样胆大妄为的流言,他第一时间想得是后宫有人借机败坏她的名声,好达到让他厌弃女子的目的,
可他也深刻知晓什么叫“无风不起浪,空穴才来风”这个道理。
“回皇上,传得这位就是被您派往洛邑上任洛邑知州的裘望之裘大人。”
经陈全安这么一说,萧峘渊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孔。
朝堂各方势力他了解得一清二楚。
他知此人家境清贫,是女子父亲收的门生,温仲伯能收入门的徒弟不会差。
所以他之前有心提拔寒门子弟时,特意将这位裘望之也召进了乾坤殿,确认了此人的确富有才干,心怀百姓,所以他特意给了他机遇,命他上任洛邑等期满再调回京城。
但他从未将他与女子放在一起想过。
萧峘渊眉眼倏然一沉,回忆起他召见这些寒门出来的官员那日,女子也来了这里并在殿外等了许久。那日他们两人必然碰过正面,可他却从未听女子提起他一句。
她与他是真不熟悉,还是有意避嫌?
眼下的奏折半点儿都看不在眼里,一想到女子在入宫前许有心仪之人,萧峘渊就恨不得将这男子拉出去枭首示众。
萧峘渊深吸了口气,平息着胸膛中乱窜的妒火和怒火,他欲找女子问个清楚,刚起身往前走了几步,福顺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皇上,左相大人有要事求见。”
这一声唤醒了萧峘渊的理智。
其一是政务事要紧,其二是他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和女子见面。
萧峘渊缓了片刻,才道:
“宣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