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众轻描淡写,“不必客气。”
谁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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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汽车后排,苏锐才意识到,自已还是欠考虑了。
水珠沿着她的白色塑料雨衣、黑色丝袜滑落,有的钻进她的雨鞋里,有的滴在脚踏处,有的落在座位上,发出细微却清晰的“滴滴答答”声,在这静谧的车厢内显得格外刺耳。
车内的潮气越来越重,她有种不可言喻的窘迫。
雨衣自带的雨帽,此刻也在滴水,水珠沿着她的发梢滑落,沿着脸颊,无声地落下。
苏锐将头别向窗外,试图隐藏这份难堪。
突然,有人轻轻碰了她的手臂一下,她低头,是秦众递来的一整包纸巾。
“多谢!”她默默接过,开始擦脸。
秦众侧头看着她的动作,并没有收回视线,苏锐察觉到他的注视,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拿出纸巾,快速擦拭着脸上的雨水。
纸巾在她肌肤上轻轻拂过,吸走了水珠,却带不走那抹局促。她悄悄将头背过去,仿佛在躲避秦众的目光,又似在隐藏自已的小情绪,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已这副狼狈模样。
秦众看了一会儿,低了头,若有所思。不经意间,看到了苏锐黑色丝袜上的水滴,几滴晶莹水珠随着苏锐动作的起伏,颤巍巍沿着细腻的丝质缓缓滑落,留下一道道闪烁的轨迹,带着某种难以描述的魅惑。
秦众突然开了口,“你们酒店倒是一点不怜香惜玉。”
苏锐随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自已的丝袜,小腿往里缩了缩,将雨衣扯了扯,努力盖住自已的腿,她的脸还是烧了起来。
某人在仿佛在用眼神侵犯她。可是她毫无还手之力,
倏地她反击起来,“秦先生应该知道有些人出生在罗马,有些人生来是牛马。我们这些底层人民,哪有秦先生的豪车和司机。”
车子渐渐驶进大堂,一看到大堂的灯火通明,苏锐仿佛看到了救星,车没停稳就急急开门,下了车。
“秦先生走好!”她将右手两只手指一夹,手在右额前划过一个曲线,俏皮地行了个小军礼。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大堂。
车内的秦众眉梢一挑,嘴角漾起一个弧度。
她对他似乎已经熟到装都懒得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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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前排司机小金问话,“秦院,现在出发去车间?”
秦众点头,莫名地心情还不错。
原本他今天傍晚六点从制造车间出来,想着台风登陆,狂风暴雨早点回家,没想到9点模型出了问题,又被叫回车间检查原因,他是有些不爽的。
可一番折腾下来完美解决问题,加上那女人刚才帅气的小军礼,他居然有点想笑。
正如某人说的,牛马公司牛马多,别的牛马们淋着雨加班,而他,坐着专职司机开的车,享受别人加班的服务,命确实挺好。
想到苏锐不服气的小表情,他笑得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