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愚蠢!”
季正笃一掌拍在案几上,“我让你接近杜玉衡,不是让你同时招惹萧承!”
季青妩低着头,心“砰砰”直跳:“女儿不懂父亲这话的意思。”
“还敢狡辩!”季正笃气得踱步,“如今你和萧承不清不楚,杜家要是知道了,这门亲事还怎么谈?”
季青妩攥紧衣角,壮着胆子解释:“父亲,女儿一直恪守分寸,未曾有半分逾矩,父亲为何这样说?”
季正笃突然停下脚步,目光如鹰隼般审视着她:“没有最好。往后不管是杜玉衡还是萧承,行事务必谨慎,若是坏了季家的大事,饶不了你!”
季青妩垂眸,“女儿知道了。”
季正笃冷哼一声,转身坐回太师椅,“萧承是什么人?十二岁上战场,十八岁平定北疆叛乱,死在他手上的人比你见过的还多!你那点小聪明能瞒得过谁!”
季青妩咬唇不语。
她并非不明白萧承的危险,当初借他退掉与段家的婚事,也只是走投无路的下策。可没想到,那个素来冷峻的将军,竟会因她接近杜玉衡而失态。
“老爷,萧少将军到访。”管家在门外禀报。
季青妩浑身一僵。她还没准备好再次面对那个男人,尤其是在父亲面前。
季正笃脸色阴沉:“让他进来。”转头对女儿冷声说:“去屏风后面待着,一点声儿都不许出。”
季青妩不敢违抗,脚步沉重地躲到屏风后。刚藏好身形,书房门就被推开。
萧承踏进书房时,带进一阵肃杀之气。
他穿着紫色窄袖蟒袍,腰间系着镶嵌着美玉的黑色腰带,大步迈进书房,整个人锋芒毕露。
“季大人。”萧承拱手,声音低沉。
“萧将军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季正笃故作镇定地斟茶。
萧承没有接茶,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朔边密报,杜家与赤鸢部暗中往来,”他故意顿了顿,“正好从季大人贪墨案的前三日开始,真是。。。巧得很。”
屏风后的季青妩倒吸一口冷气。
杜家通敌?这怎么可能?
“证据确凿?”季正笃的声音发冷。
“铁证如山。”萧承冷笑,“三日后朝会上,会有人当众揭发。”
季正笃沉默片刻,问:“将军为何提前告知老夫?”
萧承忽然转向屏风方向,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绢纱:“因为令爱似乎对杜公子情根深种,我怕到时候。。。。。。她会伤心。”
季青妩捂住嘴,生怕自已惊呼出声。萧承知道她在这里!而且他话中有话,分明是在威胁她。
季正笃面色微变,手中茶盏轻轻一颤,茶水溅在案几上。他放下茶盏,不动声色地用袖子拭去水渍。
“将军说笑了,”季正笃强笑道,“将军说笑了,小女不过应杜夫人之邀,参加过几次赏花宴,哪来的情根深种?”
萧承一步步走向屏风,靴底叩击青砖,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
季青妩屏住呼吸,感觉那脚步声,就像直接踏在自已的心脏上。
“是吗?”萧承在距离屏风三步远的地方停下,突然伸手抚过屏风上绣着的芙蓉花,“那昨日西山之约,也是杜夫人相邀?”
季正笃猛地站起身:“萧将军慎言!”
“季大人不必紧张。”萧承收回手,转身时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只是来提醒一句,三日后朝会,还请季大人。。。站对位置。”
他说完大步走向门口,却在门前突然驻足:“对了,听闻季小姐丹青妙手?不知萧某可有这个荣幸,得赠一幅西山红叶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