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冲刷着演武场,混着碎叶堆在青石板的缝隙里。
萧承躺在水洼中一动不动,直到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抹杏色身影。
伞沿垂下的流苏扫过他的脸,萧承猛地抓住那只撑伞的手,却在触及对方肌肤时突然清醒——这不是季青妩的手。
季青妩的指尖有常年抚琴留下的薄茧。
“承哥哥怎么醉成这样?”
宫尚欢蹲下身,用手帕擦着他滚烫的额头。
“出去。”
萧承猛地挥开她的手,力道大得直接将人掀翻在水洼里。
宫尚欢的裙摆沾满泥水,狼狈地坐在地上。
“奉原!把郡主请出去!”
奉原闻声赶来,看见自家主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手里还握着剑。
暴雨中,宫尚欢突然想起前年灯会。萧承站在灯谜摊前,小心翼翼地为季青妩遮挡汹涌的人流。当时他嘴角也是这样紧绷着,把所有的情绪都咽了下去。
奉原扶着萧承回到屋里,发现他浑身滚烫,显然是发了高热。
军医来看了,说是受了风寒,加上旧伤复发,需要好好休养。
第二天清晨,宫尚欢又来了。
“承哥哥怎么还不醒!”
宫尚欢不顾奉原的阻拦,冲进屋里。
她俯下身,用帕子擦拭他额头的汗珠,却发觉这具身体还是滚烫的。
宫尚欢慌慌张张跑出屋,又端着药碗,轻手轻脚走进内室。
萧承躺在床上,眉头紧锁,显然睡得不安稳。
“承哥哥,喝药了。”
她伸手想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却在即将触碰到时被一把抓住手腕。
萧承半梦半醒间睁开眼,恍惚中似乎看到了季青妩。
他另一只手抬起来,似乎想要触碰对方的脸。宫尚欢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她脸颊时,萧承突然清醒过来。他猛地收回手,眼中的柔情瞬间消失殆尽。
“你怎么在这?”
宫尚欢强撑着笑容:“我来照顾你。”
“出去。”
萧承的声音冷得像冰。
宫尚欢还想说什么,却见他已经背过身去。她咬着嘴唇,放下药碗,默默退出房间。
奉原守在门外,看见郡主红着眼睛出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叹了口气,推门进去,发现萧承已经坐起来了,正皱着眉,盯着自已方才抓过宫尚欢的那只手发呆。
“将军,喝药吧。”
萧承没接药碗,只是望着窗外:“奉原,去查查季家最近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