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身子微微前倾,紧紧盯着她。
季青妩抬头,正对上长姐通红的眼眶。
那双总是温柔似水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她看不懂的情绪。
“长姐开心,我便开心。”
她听见自已这样说,声音飘忽得不像自已的。
长姐的手突然收紧,指甲几乎掐进她皮肉里:“傻丫头。。。。。。”
长姐走了,屋内重归寂静。
季青妩望着食盒里晶莹剔透的糕点,突然伸手拈起一块,放入口中。
这滋味儿,熟悉又陌生。
她一口接一个,
吃了个干净。
铜镜里映出她沾着糖渍的唇角。
“该放下了。”她轻声说。
晌午的时候,杜玉衡来了信。
父亲这几日为与段家周旋忙得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她。
季青妩换了身骑装,瞅准时机,溜出了家门。
西郊马场的草已经枯黄。
杜玉衡早早等在那里。
他一袭月白骑装,右臂的伤显然已无大碍,正悠闲地抚着一匹枣红马的鬃毛。
“青妩妹妹。”见她来了,他眉眼一弯,露出个温润的笑,“今日风大,我挑了匹温顺的母马。”
季青妩看着眼前这匹矮小的母马,突然想起上次那匹白马受惊狂奔,险些将她甩下马背。
“怎么?”杜玉衡见她不动,笑着伸出手,“信不过我?”
他的手掌宽大温暖,虎口处有道狰狞的疤痕,是南下查案时留下的。
季青妩犹豫一瞬,鬼使神差地将手放了上去。
杜玉衡托着她的腰,将她稳稳送上马背。
“怎么只有一匹?”
杜玉衡耳尖微红,“我。。。我怕你摔着。”
话音刚落,他已利落地翻身上马。
马背上,杜玉衡从身后环住她,双臂控缰时,恰好将她笼在怀中。
他身上有淡淡的沉水香,混着秋日干燥的草木气息,莫名让人安心。
“要看前方。”他在她耳边轻声轻语,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垂,“这次我守着你,绝不会让你摔着。”
季青妩抬眸,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这一刻的温柔像是偷来的,明明知道不该贪恋,却还是忍不住沉溺。
马儿小跑起来,秋风迎面扑来,吹散了她颊边的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