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脸色一白,连忙伏地:“下官不敢。”
他原本以为萧承会着手去查,没想到萧承直接把烂摊子踢了回来。
这事情如果继续查下去,最后查不出,有问题的人就是他。
若就此收手,萧承更有理由治他办事不力。
萧承垂眸,目光落在姑娘微红的眼尾,声音玩味:“不敢?你既已在卷宗里定了沈怀起的罪,此刻却将这烫手山芋抛来,是当本官的案头缺这一纸文书?还是说……你想借本官之手,拔除异已?”
刑部尚书额头重重磕在地上:“下官……下官绝无此意!”
萧承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声音却依然玩味:“绝无此意?沈怀起位高权重,是肱股之臣。
仅凭几封书信就定了他的罪,究竟是你疏忽大意,还是有人想搅乱朝局?”
“下官不敢!
此案事关重大,下官唯恐有疏漏……”
“疏漏?”
萧承忽然嗤笑一声,“既已定了案,就还是交由刑部去审。
若审不出确凿证据……”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季青妩微微发抖的指尖,“你这刑部尚书的乌纱,也该让让位置了。”
刑部尚书抹了抹额头的汗,打算转移话题:“大人,沈小姐意图毁灭证据身中一箭,幸得康指挥使搭救,眼下人已经回到了府中。
下官想问,这沈小姐如何处置?”
中箭?闻言,季青妩低垂的脑袋抬了起来。
她喃喃重复了一声,眼前突然浮现出沈黛南苍白的面容,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萧承垂眸,玩味地摩挲着姑娘的发丝:“既然已经回家了,自然是好生养伤。”
“是,下官明白。”
尚书擦了擦汗,谨慎地站起身来。
“下官还有一事禀告。”
他又行了一礼。
刑部尚书盯着地砖,咽了咽唾沫:“洛监军于昨夜三更自尽,请萧大人着人去查验。”
他刻意将“萧大人”
三个字咬得极重,余光偷瞄向阴影里的萧承。
“与本官何干?”
萧承眯了眯眼,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让空气骤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