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与宫尚欢交锋,她都能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压迫感。
她下意识揉了揉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宫尚欢冰冷的触感。
从菊园回来后,季青妩在府里忙个不停,她不敢让自已闲下来。
一进闺房,她就把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推倒,又一件一件重新摆好。又让春芽把衣柜里的衣裳都拿出来晾晒。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一块块斑影。
季青妩盯着斑影,愣了好一会儿神。
“小姐,这些书收起来吗?”春芽抱着一摞话本凑过来问。
季青妩摇摇头:“先放着。”说着,顺手拿起最上面那本,胡乱翻了几页,眼睛扫过纸面,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午后,她坐在廊下绣花。绣到第三片花瓣时,针尖突然扎破了手指,血珠渗出来,在绸缎上洇开一个红点。
“小姐!”春芽吓了一跳,赶忙跑去拿帕子。
季青妩摆摆手,把绣绷放到一旁。
她望着院门的方向,指尖的血迹在帕子上抹开,像朵小小的残花。
天色渐暗时,她让厨房煮了碗杏仁茶。
热气氤氲中,她小口抿着,耳朵却一直留意着前院的动静。
时间一点点流逝,梆子声悠悠传来,府里依旧一片死寂。
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周遭平静得有些反常。
季青妩吹灭了烛火,在黑暗中睁着眼。
她知道,暴风雨来临前,往往最是安静。
近来长姐有些奇怪。
那日季昭寰带着新绣的帕子来她院里,杏色缎面上绣着两只鸳鸯,十分亲昵。
“阿妩,试试,”长姐将帕子塞进她手里,指尖还在她掌心划了一下,“用的可是你最喜欢的缎子。”
季青妩摸着细密的针脚,在鸳鸯眼睛处摸到了个熟悉的硬结。
长姐心虚的时候,总会多打一道线结。
过了两日,长姐又端来一碗杏仁酪。
“怎么不喝呀?”季昭寰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笑得温柔,“难道怕姐姐下毒?”
更奇怪的是那日梳头。
长姐拿着螺黛给她描眉,动作突然一滞,冰凉的簪子不知何时抵住了她后颈。
“我们阿妩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铜镜里,长姐的笑得比往常更柔,“这样的容貌,该配得上更好的姻缘。。。。。。”
昨夜下了大雨,睡梦中的季青妩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开门一看,竟是长姐抱着锦被站在门口。
“怕你惊着。”
她熟稔地走进房里,铺床、熏香。
季青妩假装睡熟后,长姐突然俯身,轻轻拨开她的衣领,微凉的指尖在领口处停留许久。
她心里“咯噔”一下,那里有枚淡得快看不见的牙印,是萧承留下的。
季青妩闭着眼,听见长姐极轻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