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整座皇城笼罩在夕阳余晖下。乾坤宫中,估摸着皇上政务处理得差不多了,陈全安便掐着点将未映宫的闹出的动静回禀了给男人。
后宫嫔妃间有争斗是常有的事情,照理说皇上不主动问起,他不用回禀。
可问题就出在于才人是在被他劝返回宫的路上被周贵妃拦下惩治了。
万一出个差错,他可担待不起这责任。
陈全安回禀时并未刻意压低声音,温灼华自然也听见到了于才人被罚。
她对周贵妃做的事没感到丁点儿意外。
毕竟她整日躲在宛晴苑不外出,大部分原因不就是为了防着周贵妃么。
要说于才人可怜么?可怜。
可天底下可怜人多了去了。
只看于才人这人便知晓她和原身一样,都是在家中被娇惯着长大的女子。
倘若她真不想入宫为妃,自有法子避开选秀。但她入了宫便间接地证明了她心里也是个有想法的。
所谓富贵险中求,那么今日种种遭遇,入宫前也早该想到。
温灼华非同情心泛滥的圣母,
比起怜悯她人,眼下她更关心萧峘渊准备如何处理此事。
周贵妃位高,又有协理六宫之权,这样的人视她为眼中钉,对她着实不利。
萧峘渊听完陈全安的回禀,指骨叩击着御案不知在想些什么。狭长的眸子在瞥见竖着耳朵的女子微顿。
“过来。”他吩咐道。
温灼华和男子视线对上,愣了愣,缓缓起身走向他,“皇上在叫妾身?”
等她走近,萧峘渊握住她的手,慢条斯理掀起眼皮,“不然呢?“
陈全安见状,顿时明白皇上这是不打算过问周贵妃惩罚于才人的事了。
他敛下眼,悄悄退了出去。
殿里只剩下他们,如今男人忙完政事,正是培养他对她情谊的好时候。
温灼华眸子落在他腿上闪了闪,而后试探地坐了上去。萧峘渊静静看着她,并未出言制止,默许了她这般胆大的举动。
坐稳后,温灼华依偎在男人宽阔的胸膛之中,“皇上叫妾身可是有事要吩咐?”
萧峘渊睨着这张千娇百媚的小脸,思绪淡淡的想:
潜邸时期他就知晓周贵妃善妒,后来随着他对她的宠爱日益减少,她性子愈发变本加厉,眼里更是容不得鲜嫩貌美的女子。
眼前女子两点皆占。
论姿容,后宫无人能出其右。
她怕是周贵妃最想除去的那个,不过除了被调换寝宫、被言语羞辱,他好似再没听到她被周贵妃惩戒为难。
萧峘渊盯着她,“方才的事听到了?“
只见她迟疑地“嗯”了声。
“你怎得无事?”
??
温灼华惊了下,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来,“皇上这是何意?”看着男子面冠如玉的脸,慢吞吞地说着,“难不成您还盼着妾身出事不成?”
闻言,萧峘渊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朕只是好奇。”
温灼华瘪了瘪嘴,决定将实话说出来:
“妾身入宫以来除了给皇后娘娘请安就没外出过。今日可以说是妾身头次出来。”
言下之意不是她不出事,是她足够怂,那些事根本没机会找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