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要报警吗?需不需要我们帮忙?”白泽霖说完,装模作样地拿出手机打电话。
郑老爷子连忙拦住他,退让了一步:“给不了绿洲新地也好说,南边的湖景……”
“南边就算一个茅草屋都不可能给你!”薄郁打断他。
容霆的耐心已然耗尽,老婆和女儿还在等他,他现在压根无心面对一个耄耋老头。
“一千万,要么拿钱走人,要么我们用这笔钱保释薄郁,下个月法庭上见。”
这是他们三人商量好的底线,一分钱都不会多出,看在郑独苗失去了生育能力的份上,他们愿意给予一些人道主义关怀。
郑老爷子气得手抖,“一千万?!你们打发叫花子呢!”
薄郁轻嗤,“你们郑家不就是靠敲诈勒索起家的么?”
上世纪末,赌场和情色行业在特区非常发达,郑家当时的当家人专门守在会所门口,举着摄像机偷拍,然后拿去敲诈上流社会的知名人士。
后来敲诈够了,攒了一笔钱,才举家搬到蓉城来。
郑老爷子的心都要梗住了,站在原地,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三秒之内给我答复。”
容霆说完,也不倒数,就这么淡然地立在原地。
虽然形象有些搞笑就是了,一条白色的浴巾披在身上,腹肌半遮不遮,此景要是被放到网上,点赞量估计能瞬间突破十万。
郑老爷子已经无暇顾及这一幕,脑子里全是利弊权衡。
如果拒绝,郑家要面临容薄白三家的围剿,没有钱拿不说,还得面临破产的风险。
他突然大手一挥,“一千万就一千万!”
这个结果早在容霆预料之中,他很快签好一张支票。
一秒钟都不想浪费,他随即走向自已的车,经过白泽霖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谢了。”
回去的途中,他身披那件浴袍驾车,同样在驾车的司机频频从侧面投来视线。
这是偷完情着急往家里赶呢,连衣服都不穿?
容霆压根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压着限速驶往月子中心。
绿灯转红。
容霆踩下刹车降速,但底下传来的空荡感让他太阳穴一跳,郑家对他的车做了手脚?
距离十字路口越来越近,好在车流量不大,前面没有阻挡。
容霆深吸一口气,保持平静,快速拉起手刹,再放下,拉起,放下,如此重复好几轮后,车辆终于有了一点减速的痕迹。
可惜下一个路口满是车辆。
他瞥了一眼仪表盘。
四五十码的速度,撞上去应该没有大的问题。
他找准一棵榕树,轻打方向盘,双手抱头做好防御姿势,心中默念着黎芷和昭昭的名字。
他在年幼时失去父母,成年时失去祖父母,家庭的支离破碎让他早就忘了幸福的感觉。
而如今,他不需要再沉溺于工作带来的麻痹效应,他有了妻子、女儿,每天醒来就被多巴胺充斥着,他不能死,也不想死。
“砰——”
道路发出一声巨响。
车前头撞在树干上,彻底凹了进去,升起一缕白烟。
整条干道失去秩序。
紧接而来的是警笛和救护车的呼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