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台灯加深了他五官的轮廓和层次感。
手痒,想画下来。
吹风机的声音呼呼地充斥着整个房间,容霆将她半湿的头发吹干,看到她嘴唇突然动了动。
没听清她的话,他按掉开关,俯身下来,“说什么?”
黎芷笑嘻嘻地伸手覆住他的后颈,借力往上挪了挪,对着他的耳畔道:“我说你,财大气粗。”
说完就松开了他,亮晶晶的双眸在他脸上滴溜溜地转。
容霆轻咳了一声,耳根泛红,他并不认为她说的气,是这个气,大概率……是器。
“不喜欢吗?”
黎芷自然道:“很喜欢啊,就是第一次有点痛。”
对于第一次,容霆有好些话想解释:“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有经验,所以没收住。”
黎芷很大度,“不怪你,任谁都想不到,我和薄郁是合作婚姻的关系。”
容霆的脸有些僵,“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黎芷抿唇笑着点点头,“那就不讲他。”
经过她三个月的调教,容霆已经能真实表达自已的醋意了,可他光秃秃的“履历”让她压根没有任何发挥的余地。
容霆没有前女友,没有前妻,工作场合遇到性别为女的人,接触仅限于握个半手。
孕期激素的波动,让黎芷突然感到一阵心酸和难过,想着想着,眼眶就湿润了,想哭。
作为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论身经百战,容霆哪儿比得上她。
年纪轻轻误入歧途,没法给容霆一个“一婚女”的招牌,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
黎芷抬手掩面。
容霆替她吹干头发,发现她指缝间有晶莹剔透的液体,心脏一颤,“刚才的话让你委屈了?”
黎芷摇头,有些哽咽,“你不要瞎揽责任。”
“那是什么?”
见她还是不想说,容霆把她放到床上,掖好被子,“不是说好了要坦诚相待的吗?”
黎芷犹豫了一会儿,拉下手,双眸水盈盈地看着他,“应该是我让你委屈了才对。”
容霆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躺到她身侧,“只是离过婚而已,它不会成为一个人的缺点。”
这句话没能说服黎芷。
容霆没想到孕期的情绪波动会如此之大,黎芷这几个月来意气风发,设计工作室在蓉城已经火到没时间再接单了,可就是这样,情绪还是如同龙卷风,说来就来。
容霆无奈地调笑,“那要不我们改天去离个婚,然后再复婚?这样我也算离过了。”
黎芷狡辩:“那我就离过两次了,还是比你多一次。”
容霆抚摸着她的头发道:“经济学上有个概念叫边际效应递减,离的次数越多,差别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