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易夫子闭上眼睛,摩挲着胡须,去感受词作中的意境。
孟清欢有些吃惊,她没有想到,阮今禾竟然真的会作词。
殷珩长久凝视着她,似乎正欲从她的眼中,察觉不可名状的情意。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殷珩眸色微沉,一种莫名的情绪沉入深海之中,深不见底,再也看不清。
满堂寂静许久,忽而爆发出激烈的掌声。学子们难掩欣赏,拍手叫好。
“好词!好词啊!”
“这是我有生以来,听过的最好的情词!”
“下阕竟比上阕还要精妙,扶桑公主就是词作创作者无疑!”
易夫子睁开双眼,激动地询问:“阮姑娘,这词作可有名字?”
阮今禾回应:“词作名为《一剪梅》。”
她从没想过剽窃李清照的词作,完全是事发突然,无奈为之。希望那位真正惊艳才绝的南宋女词人,不要把她视为小人。
“老夫相信,阮姑娘这位梦中人,定是才华横溢的奇人。”易夫子顺着她的口吻往下说:“《一剪梅》当得起天下词作魁首之名,可惜出现时间稍晚,失了初赛入围资格。”
殷柔气得大喊道:“阮今禾,你既是作者,为何会署上齐帘珠之名?莫不是打算做她的代笔,替她在词会上作弊!”
阮今禾冷笑看她:“我将《一剪梅》送给帘珠,自然要写上她的名字。帘珠实在喜欢,想要转送给夫子,从头至尾就没打算参与词会,借花献佛,何错之有?”
齐帘珠眼睛通红,也跟着附和道:“我让香凝塞入门缝时是深夜,早已错过参赛时间。这首词本就是送给夫子的……”
众人听信阮今禾的说辞,望着她的眼里,多了几分敬佩之色。
她不贪图名利,因好友喜欢,便将绝世好词拱手送人,即便是为她人做衣裳,也未有怒色。如此有情有义有礼有才之人,才当得起真正的天下第一女词人。
“天下第一女词人!”
“天下第一女词人!”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场中跟着叫唤起来。
“你们!”殷柔有些恼怒,这个女人牙尖嘴利,颠倒黑白。
孟清欢出来打圆场:“罢了,词作前因后果已尘埃落定,此乃阮公主私下决定,我们不要再议论了。夫子,还是先将魁首颁布了吧?”
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只能当乌龙处理。殷珩都现身了,她也无畏争执。
阮今禾拉起齐帘珠:“帘珠身体不适,我带她去外面透口气。”
她转而看向夫子:“夫子,待我日后登门拜访,与您洽谈词作。《一剪梅》按照原计划赠送于您,算作小辈的拜师礼。”
这个老头在文坛地位举足轻重,能压得过孟祭酒的风头。与他扯点裙带关系,对自已应当是百利而无一害。
易夫子笑得眼睛眯成细缝:“好,好,徒儿孝敬,老夫甚悦!柳溪!”
青衣女子柳溪走上前来:“叔公。”
“将徒儿赠予老夫的词作誊抄百份,示于天下人!”
“明白。”
阮今禾拉着齐帘珠往外走时,感受到一道强烈的锐利视线,带有深深揣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