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挽月独坐于梳妆桌前,这桌子矮小,尚不及她胸口。
她身形单薄,仅瞧那背影,便似一缕微风便能将其拂倒,周身萦绕着无尽的沧冷孤寂。
她身着一袭白色衣衫,衬得本就娇弱的身子,愈发的弱不禁风。
秀眉紧蹙,似弦月拢愁,青葱般的手死死捂住胸口。
眉眼低垂,浓密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搭在眼睑上,在苍白的脸颊投下一排阴影,宛如命运的暗纹。
室内静谧得仿若时间停滞,直至一声微弱的咳嗽,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
气血翻涌,喉间涌上一阵淡淡的腥甜,喉咙一阵酥痒。
她忍不住轻咳起来,赶忙伸手捂住嘴角,生怕玷污了这清冷室内的任何一处。
“咳……”
她缓缓放下捂嘴的手,紧紧捏着,随后颤抖着松开手掌举到眼前。
温挽月苦笑连连,嘴角挂着鲜红的血迹,满脸掩憔悴与疲惫。
她惨白的嘴唇微微扬起,口中低喃:“果真是这样。我……真的能解脱了?”
只见她手中有一摊殷红刺眼的血液,浓稠似胶,称作血块更为贴切。
手掌微微颤抖,那粘稠的液体黏在手上迟迟未掉落。
温挽月微微垂着眼睑,睫毛仿若凝固,静静地看着手里的液体,思绪飘远。
若是能回归故里,该多好啊。
屋子再度陷入死寂,冷冷清清的。
“咚咚咚——”
直到一阵急促敲门声,伴着女子不耐烦的怒喝,再次打破宁静。
“两脚兽,吃饭了!”
室外女子声音满是不耐,凶神恶煞,好像要将里屋的人撕成碎片。
温挽月维持着先前的姿势,静静看着手心,纤长睫毛动也未动,让人不禁为她捏一把汗。
两脚兽是西炎人给汉人取的侮辱绰号。
最近他们总是这样叫她,温挽月因为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就懒得搭理他们。
“咚咚咚——”
这次敲门声更响、更急,似要将房门震碎。
伴随着女子愤怒的叫骂:
“两脚兽,快点开门,别磨蹭,我可没功夫伺候你!”
“不开门,今天就别想吃了,饿死你算了!”
听到这声怒骂,坐在梳妆桌前的温挽月终于有了反应。
她缓缓眨了眨眼,犹如寒夜中迟醒的星辰。
抬起眼睑,灵动的眼珠满是疑惑,捏着血块的手无力地垂到身侧。
她迟缓地转身,呆呆地看向房门,眼神中透着迷茫。
就在这一愣神间,屋外又传来女子凶狠威胁:“两脚兽,你给我开门!”
“别以为陪王爷睡几晚就了不起了,你不过是寒国来的下贱汉人,竟敢装模作样。”
“我听说王爷让你当侧妃,你还看不上,你还妄想当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