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瑛唇角微扯,一手紧紧捏着衣袖,她垂眸回应:“这,臣妇当真是不知。”
“是不知,还是不敢说?”
宸妃年轻时生的小家碧玉,后跟在仁德帝身边后威严从骨子里散发出来,明明语气温和,却莫名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谢容瑛眼睑半垂,听着宸妃的话语,想来是知道了昨夜的事情。
她不由的背脊发寒,自以为隐蔽的事情看来只是她在自以为。
便半真半假的说道:“臣妇的确不知,只是父亲身子骨不好,又因那勾栏院的女子太过贪心,又伤了勇毅侯府的人,加上臣妇祖母不愿意看到父亲再流连烟花之地,臣妇便把那女子给解决掉,永结后患。”
说得滴水不漏,又带着人之常情。
宸妃柳眉微动,红唇扬起:“但本宫却知道真相。”
谢容瑛抬眼直视高位上的女人,她脸上透着一丝畏惧:“娘娘的意思是,这女子的背后还有别的事情?”
“没有别的事情?”宸妃唇角的笑意更深,盯着谢容瑛的眼神更沉:“秦少夫人是个聪明人,但在本宫面前太过聪明,本宫就不太高兴了。”
谢容瑛垂眸,说:“娘娘,还请直言。”
宸妃盯着谢容瑛,慢慢的靠在一边的凭几上,说:“施家的人前往勇毅侯府想要杀人灭口,所以你认定施家就是那女子背后的人是吗?”
谢容瑛淡淡的看向宸妃,不置可否。
宸妃继续说:“但你又在疑惑,施家与谢家是世交,怎会安排这样一个女人靠近你父亲。”
谢容瑛这才皱眉,眼神凝重:“娘娘知道什么?”
宸妃见谢容瑛的脸上终于有她想要看到的神情时,心情好了许多:“若是往年的施家的确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现在的施家可不同,你知道魏王与施家的长女已经快成亲了吗?”
谢容瑛沉吟片刻:“这和谢家有什么关系吗?”
“谢家现在是官家的心腹,大胤与金人的战火还不知何时才能停息,而谢家手中的财力,物资以及药材,都是边境雄兵后的助力,在众人眼中,谢家就是官家的人。”
谢容瑛好似明白了些什么,又好像不太理解,她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团:“娘娘的意思是,谢家是官家的人,那么就是大娘娘与魏王的敌人,施家女儿会成为魏王妃,所以想要瓦解官家,就是先对付谢家?现在谢家由我父亲当家,唯有从我父亲那里撕下一道口子,才能更好的对付谢家,只要谢家慢慢垮掉,就是垮掉官家手中的一个支撑点?”
宸妃见她不过小小的提醒一下,谢容瑛就把局面分析这么透。
她的笑意更深:“本宫还是喜欢与你这么聪明的人说话。”
谢容瑛无声冷笑:“娘娘所说的几分真?”
“大娘娘深居宫门,却对大胤局面了如指掌,身边的谋士不计其数,加上朝堂还留有先帝的旧臣,这局势早就一分为二,你自以为谢家可以明哲保身,却不知早已落入官家与大娘娘的棋盘之上。”
宸妃慢条斯理的说着,看着谢容瑛的眼神多了几分兴趣:“二者想要赢,便不会体恤局面中棋子的想法,比如现在的大胤算得上是内忧外患,如果不是你谢家的财力,你认为官家今时今日能安然的在宫中与大娘娘周旋?”
谢容瑛深吸一口气。
“官家是大胤的帝王,自然是会关心边境的局势,但大娘娘一心想要夺回帝王位,想的可没有官家那么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