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枫不由神色大变,道:“噢!这么说秦紫玲姑娘就是你的高足了?”
酆子柳点了点头道:“正是,江少侠,你能说不认识她么?”
江海枫不由窘立当地,一句话也作声不得,良久才苦笑了笑道:“秦姑娘才貌武功,我都深为敬佩,只是明谈婚嫁,未免也太轻视她了!”
金鳝王皱了一下眉,冷冷的道:“小兄弟,我可不大懂你这个文白词句,你得说给我听听!”
江海枫叹了一声道:“令徒人中之凤,我岂能配她得上?”
酆子柳哼了一声道:“也许是她配不上你!”
海枫面色一红,讷讷道:“老前辈,我方才所说的意思,是令徒无论人品武功,都深深令我敬佩,我与她之间,如说侠义之交,尚还勉强,如果作婚姻之论,岂不玷辱了她?这是我一点小小意见,不知老前辈高见如何?”
金鳝王酆子柳沉声一笑,摇了摇头道:“你这么说就错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莫非你和她一辈子都不打算婚嫁不成?”
江海枫呆了一呆,苦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弟子如今情形,你老人家也许不知,我如今是孤独独的一人浪迹天涯,除了一剑一马之外,可谓身无长物,我……”
才说到这里,金鳝王冷笑了一声,岔口道:“你也太小看我那徒弟了,如果她要的是钱,也就不会一片痴心对你了!”
海枫不由心中一动,尴尬地道:“这是她的意思么?”
酆子柳微微一笑,道:“知徒莫若师,虽是我的意思,也和她的意思差不许多。江海枫,我们侠义道上人,说话行事最要干脆利落,我今天为弟子提亲,只听你一个回音,我只要你告诉我答不答应,我听你一句话也就是了!”
海枫不由一时窘住了!
这是他到中原以来,所遇见的一个最大的难题,他不便说“不”,可是这个“好”
字,却是更难出口。
金鳝王酆子柳呵呵一笑道:“怎么着,拿不定主意是不是?”
遂又一笑道:“你前几天为左人龙、席丝丝拉线,怎么轮着了你自己,却这么不干脆?”
海枫不由慨然地点了点头,道:“老前辈既如此说,令徒又如此不见弃,弟子再要说什么,也太不知自爱了!”
酆子柳走上前,眯着眼睛一笑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海枫抬起头道:“弟子蒙秦姑娘错爱,岂有不喜之理?只是我刻下尚有几件棘手的事情,须我去一一解决,一待这些事情办完,才能与令徒谈及婚事!”
酆子柳仰头想了想,遂又点头道:“好!我们一言为定,就这么办,现在我向你讨一件信物,也好回去向我徒弟交待!”
江海枫想了想,慨然地自身后解下了一口长剑,此剑正是那口自三羊道观中得到的“凝霜剑”,现在他既取到了师门的那一口“子夜绿珠”,一个人两口剑似乎并无必要!
他把这口剑双手递上道:“此剑名‘凝霜’,乃我随身之物,请前辈代转于秦姑娘,暂为聘物,以示弟子之诚!”
金鳝王酆子柳接剑在手,含笑点了点头,遂又抽出来看了看,面现惊异的道:“此剑听说为白羊道人镇观之宝,怎会又落在了贤契你的手中?”
海枫微微一笑道:“老前辈所说不错,只是现在白羊道人已转赠给我!”
遂略微把这一段经过说了一遍,酆子柳听得睁大了双目,最后哈哈一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白羊老道的行为尚无可厚非,他那两个拜弟,却实在闹得太不像话了,这么一来,倒足可杀他们的威了!”
说着又连连点头道:“好!好!这口剑我徒儿暂时为你保管着……”
说着从怀内摸出了一枚绿光闪烁的翠环,递向海枫道:“这是小徒的一枚翠环,据她说是她母亲留赠给她的,贤契你也暂且收下来吧!”
海枫双手接住,金鳝王酆子柳不由笑得嘴都并不住了,一面点头道:“这就好,我也可以放下一颗心了。好吧!现在你走你的,我再也不会去惹你讨厌了!”
江海枫正色道:“老前辈此去何处?”
酆子柳笑道:“还不一定!”
说着由身上摸出了一个纸条,递给海枫道:“这是我在天山的住址,你事情办了之后,可来此处相会,我及紫玲必在那里等你就是!”
说着抱了一下拳,含笑道:“贤契,你要好好保重,再见吧!”
说着就直往岸上行去,江海枫知道留他不住,也就任他扬长而去。
第二天天方微明,这艘船,就在晨曦之中起了锚,直向南京城驰去!
中午时候,船行到了“瓜州”,虽是个小地方,可是人口却很繁盛,很多的油盐布匹,都在这里转运,搬上搬下热闹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