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霁云温柔问她:“甜吗?”
禾衣好半天后,才慢吞吞地咬了上去,厚实的果肉,蜜汁浸润得透,入口就是甜,但又带着一股果子本身的酸,中和了那股子腻,她点了点头,依然如实说:“甜。”
这话说完,她重新感觉到困倦,原先攒着的气力都在方才用尽了。
赵霁云看她困倦疲累的模样,没再多说什么,松开她,将她重新放下,又伸手用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坐在床沿看了会儿,看到她如此若无其事还能酣然入睡的模样,胸臆之间又积攒出一股气。
他渐渐气得脸发了青。
赵霁云俯下身,听着禾衣绵长的呼吸声,忽然俯下身,用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不想生我的孩子,我偏要你生我的孩子。”
禾衣已经睡死过去,平静而柔和,给不了赵霁云半点反应。
赵霁云从屋中出来,铜书立刻恭敬转身福礼,院子里并没有见到那黑瘦小丫鬟麦黄。
“给她熬煮的是什么?”赵霁云淡声问。
铜书恭敬道:“是人参茶,放了当归、远志还有桂圆肉和冰糖,管家说这般有补气血的,今日匆忙,管家说晚些时候去找大夫问询一番可有旁的调理女郎身体的补汤。”
这话说得隐晦,可当时铜书就听懂了,管家说的调理身体便是让陶娘子的身子调理得更好一些,对怀孕也有好处。
赵霁云平静点了头,看了她一眼,“你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铜书:“奴婢知道。”
赵霁云离开了含玉院。
却没想到,禾衣昏昏沉沉又躺了两个时辰,眼瞧着天黑了,麦黄便进来看看自家娘子醒了没,没想到娘子却在床上浑身发烫,竟是发了烧。
她一下惊了,赶忙叫了铜书去请大夫。
铜书不敢对陶娘子的事掉以轻心,吩咐一个腿脚快的小厮出去请大夫,便赶忙去明德院找五爷。
可五爷却不在,自然的,青川和青石也不在,金书微微皱了眉,道:“五爷从含玉院回来后换了一身衣服便出了门,我也不知五爷去做什么了,许是有应酬,先前五爷收到过一些帖子。”
铜书忙说:“那等五爷回来便立即告诉五爷一声。”说完她就要走,却被金书拉住了,她回头看过去。
金书依然是端丽模样,看了看她,低声道:“不过一个陶娘子,你也不必如此慌张,昨夜里五爷才与她成了事,今日却没有留下来陪着她,可见心里也没多少陶娘子。”
铜书皱紧了眉,忍不住辩驳:“五爷不让陶娘子避子。”
金书抿唇,“不避子而已,陶娘子成婚两年未有子嗣,许是本就不能生。你难不成不知道五爷与公主殿下已是订了婚,那般高贵的女郎才是我们真正的女主人。”
铜书却不想与金书多说,甩开她的手就往含玉院回。
金书在明德院里站了会儿,忍不住想起了如今满园子的娇媚女郎,心中迟疑一番,还是忍下了去找那公主府吴嬷嬷的念头。
倒不是别的,五爷最恨背叛。
却说吴嬷嬷这几日想找赵霁云却每每得到他出去应酬的消息,没办法,便亲自出面很是敲打了几个看着最是妩媚娇浪的女郎,只这些个女郎都油盐不进,脸皮厚如三尺,一时也让吴嬷嬷奈何不得,只能一边写信回上京,一边盯着,也是忙得不行。
这日傍晚,她在园子刚敲打完那会唱戏的小浪蹄子,浑身疲累地打算回去歇上一歇,便见一小厮拉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匆匆路过,立时就警惕起来。
心道这赵五郎每日神出鬼没,大年初一这一日都不见踪影,那这匆匆上门来的大夫是来看谁的?
莫不是还有女郎被藏着掖着?
到底是宫里出来的,吴嬷嬷越想越不对,悄悄打算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