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琳琅信中说她如今在雁门关军中,十分艰苦危险,求叶灵汐帮忙设法救她回来。
叶灵汐有些不解:“不是说是叶琳琅志在军中才留在雁门关历练,想要立下军功……她为何要求救?”
谢知溪嗤笑了声:“志在军中?那是她犯下了杀她都不够解气的过错,被人故意折磨罢了。”
见叶灵汐还想问,谢知溪忙道:“更清楚的我也不知道了,但你要记得,若是不想你我婚事有变,叶家再被牵连,一定不要理她……就当那庶姐已经死了,记住了?”
叶灵汐原本与叶琳琅也没什么感情,又见一惯轻佻散漫的谢知溪都说的认真,便抿唇应了:“好,我记下了。”
谢知溪便笑了笑,然后说:“走吧,过些日子老五也要去封地了,我还想去看看他。”
叶灵汐应了声,心下做了决定:回去便将叶琳琅的信撕了,往后就当不认识那个人。
与此同时,宁王谢永泽也在跟薛青青说叶琳琅给他来信的事情。
叶琳琅信中求助,说她被太子扔到了舒家军中,没了军职,与最底层将士一般,日日操练,生活艰苦,睡大通铺云云……叶琳琅说她生不如死,求宁王看在以往相识的份上救救她。
或许是也猜到了些什么,叶琳琅还说,若宁王无法相救,哪怕给她个信物,好叫她勉强立足不受人欺辱。
薛青青看了眼谢永泽,然后问:“那殿下给不给?”
谢永泽无奈捏了捏她面颊:“我怎会给她信物……且不说我与叶将军之间着实谈不上什么情分,便是有些什么交情,太子殿下将她扔在那里明显有意磋磨,我却给她撑腰,岂不是要与太子打擂?”
他轻笑:“我还没这么糊涂。”
薛青青松了口气,而后故意道:“哎,不是说当初殿下还心仪那叶将军,怎么如今倒是不怜香惜玉了?”
谢永泽苦笑,忙告饶道:“老天作证,我那时是怕父皇随意给我拉郎配,恰逢为她所救,对她观感尚可,便想着至少选个自已认识且有好感的……当时被她拒绝也便作罢了,又何谈心仪?”
薛青青哦了声:“原来殿下是谁救你你便选谁啊?那此番看来是臣女走了大运了……”
谢永泽顿觉头大,忙说不一样:“你不在军中不领皇饷……”
不等薛青青再发难,谢永泽忙转了话头:“我已经与父皇禀明,大婚后便带你去封地,咱们到时候天高地远自在逍遥,好不好?”
因得这些年他安安分分独善其身,如今想要离京得个逍遥,倒是落了个不错的封地。
薛青青沉默一瞬,搂住他脖子靠进怀里……
半月后,雁门关军中,一道狼狈的身影被一脚踹倒在地上。
“这就是你说的认识京中贵人、认识宁王殿下?险些将老子唬住了!”
那一脸横肉的伍长狞笑着抓住叶琳琅就往身后的营所里拖去。
叶琳琅拼命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张开嘴吧,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来。
她比划着想要再写什么,可那伍长却是哼笑着道:“你当谁都能写信出去的?这是上边儿有人专程盯着你写的……那两封信送出去,从今往后,你一张纸都别想见到!”
叶琳琅睁大眼,满心的绝望惊恐中才忽然意识到,不知是谢沉砚还是舒玄清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故意让她上次能送信出去,给她希望,可希望过后便是浓浓的绝望。
她原本还期盼着能有人救她,比如与她关系还算不错的嫡妹叶灵汐,亦或当初对她有过爱慕之心的谢永泽……可心怀希冀等了这么久,等到的却是更深的绝望!
叶家不管她,谢永泽也不管她,这个世上,她再找不到有可能会帮她的人了……再没有任何希望!
整个人被伍长拖进营所,叶琳琅眼中惊恐与绝望翻涌,到最后便只剩下浓浓的恶毒。
她那时想要让苏袅被阿速烈发现囚为禁脔,而后又在被阿速烈俘虏后毫不迟疑出卖苏袅与谢轻澜去向……后来阿速烈被谢沉砚的铁骑踩成了肉泥,她则是被带回来。
她原本还想寻托词借口替自已开脱,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谢沉砚连开脱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让人将她扔到了军营里。
这般卑劣毒辣,这样狠绝无情,他枉称君子……他该死无葬身之地啊啊啊啊……
叶琳琅声嘶力竭的骂着,喉咙发出嘶哑的叫声却说不出话来。
早在被扔进军营的第一日她就被毒哑了,谢沉砚不会让她有机会说出什么不利于苏袅的话来……他没有立刻杀她,只是将她活活扔进地狱里让她生不如死……
可叶琳琅知道,即便如此,她终是会死。
无论是谢沉砚还是舒玄清,都不会让她活太久的。
他们只是不愿让她死的痛快而已。
嘶哑的哭声响起,却湮灭在偌大的军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