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太师还以为她已经知错了,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居然胆大妄为到偷窥密信。
也是这时,叶太师看到了院门口抱着佩剑似笑非笑的舒玄清……心知孙女方才六神无主之下的话已经被尽数听到,叶太师苦笑摇头。
叶舒宁哀声求救:“爷爷、爷爷您救救我,真的是皇后逼我的,她与永王做了这一切,如今事情败露却想要让孙女背负罪名啊爷爷。”
一贯威严的太师嘴唇颤了颤,最终只是闭眼长长叹了口气:“也罢、也罢……这一切都是老夫管教无方,这是叶家的劫数……”
混迹朝堂多年,叶太师怎会猜不到,陛下便是真的要问话,几十年的师生情分,也不会就这般放任禁军直接闯门。
这都是为了恐吓他这不成器的孙女……故意引她说出实情。
宫中,皇后想必还满心侥幸在负隅顽抗……
罢了,是他管教无方又小看了家中小辈的胆大妄为这才酿下祸端,他或许……真的老了。
“走吧,去见陛下。”
叶太师再看向叶舒宁时,眼神已经逐渐恢复平淡,或者说漠然。
这个孙女没救了,只是,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一时的行差踏错后不肯迷途知返,偏要一条道走到黑,这是她的命数。
叶太师往前迈步,脚下踉跄差点摔倒,旁边的禁军连忙将人扶住。
旁边,叶舒宁亦是摇摇欲坠,满心慌乱绝望被禁军带上马车。
御书房,谢沉砚已经在那里低声给嘉恒帝复述雁门关战事,嘉恒帝也听得认真,时而跟着战况而紧张,时而老怀安慰长长抚掌赞叹,父子两人十分专注,就好像已经忘记了方才的事情。
可贺兰飘在一旁却如坐针毡。
她知道,以谢沉砚的心思与手段,既然已经发作,那便不会轻轻放下,如今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待会儿肯定有一场硬仗要打。
只希望、只希望叶舒宁待会儿有眼色些,聪明一些。
几乎就在这一刻,外边响起通传声,说叶太师到了。
紧接着,叶太师高呼着老臣有罪,进了御书房便噗通跪下深深伏到地上,叶舒宁面色如土亦是慌忙跪下膝行跟上。
皇后立刻就要开口,却被谢沉砚的声音堵了回去。
“父皇,二弟也是为人所蛊惑一时糊涂,我相信他已经知道错了,也愿意给他一次机会……只是,这等挑唆兄弟相残的毒妇却是万万留不得了。”
贺兰飘听到他的话,面色顿时一变,生怕叶舒宁被恐吓乱了阵脚,忙开口就欲点醒她:“陛下,丰州……”
可她刚开口,就被嘉恒帝制止:“皇后、噤声。”
嘉恒帝缓缓抬眼看向面色难看的继后,平静开口:“这件事,朕已经交给太子处置,你在旁边看着就好,没朕允许……不得开口。”
贺兰飘心中重重一沉。
下一瞬,叶舒宁哭泣认罪求饶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响起:“求陛下明鉴、求太子殿下明鉴……臣女何德何能,怎能挑唆永王殿下,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逼迫,臣女亦是身不由己,求陛下开恩,求太子殿下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