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纷至沓来。
宋定山大病初愈,气若游丝,一直皱着眉头抿着嘴不说话。
宋语卿安静喝着茶。
时不时抬眸,看这对母子打算如何自圆其说。
听到老太君声音平稳:“近来我们这一脉家中怪事层出不穷,前日我已逝的夫君托梦给我,说是邪魅作祟,唯有迁出宋氏族谱方能破解。”
族长皱眉:“从未听说过有如此荒谬的事,可找法师做过法?我认得得道高僧大行法师,可请他……”
老太君打断他:“多谢族长,只是此事我与我儿已商定,我们这一脉我儿便是家主,做得了这个主。”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德高望重的族长眼神从宋语卿身上扫过,瞬间明白这个女人今日为何会来参加宗族大会。
此前从她二叔手里要回宅子的事情闹得京城人尽皆知,如今又逼她二叔退出族谱,这个女人,心可真狠……
但想起多年前的那桩案子,也不难明白她为何会如此。
族长叹息:“既然如此,那我等就不勉强了,只是迁出族谱,日后你们一脉就不得姓宋了……”
老太君答:“我知,以后随我的姓。”
从宋氏祠堂,外面的宴会已经准备得差不多。
大家坐在一起说笑,好不热闹。
宋玉娇一眼就看到从祠堂走出的宋语卿。
不由露出嫉妒之色,她怎么是从祠堂出来的?她有什么资格参加宗族大会?
这是家主和德高望重的族人才能参加的!
宋玉娇脸上戴着鎏金面纱,穿着昂贵的鎏金鳞裙,看起来贵气十足。
经历了这么多,她仍然如此招摇,喜欢在人多的场合大出风头。
宋语卿已与陆怀川和离,虽然还没有扶宋玉娇为正妻,但在宋玉娇眼里,这是板上钉钉、迟早的事情。
所以刚才与族中姐妹闲聊的时候有意无意提及自已即将是尚书夫人的事。
引得不知内情的小姐妹一阵艳羡。
与宋玉娇坐在一起的几个女子自然留意到宋玉娇的目光。
大家也都看到了宋语卿。
但是在这些只懂在后宅为男人争风吃醋的女儿眼里,如今的宋语卿只不过是失了宠的弃妇,而宋玉娇则是宅斗赢了、即将上位的新贵。
宋语卿今日的事情已了,并没有留下参加宴会的想法。
路过她们身边时,有人阴阳怪气说了句:“哟!
不会下蛋的鸡,在女人圈里混不下去,腆着脸去男人堆里混了?”
宋语卿停下脚步。
眼神落在说话的人身上。
“哪来的狗在这儿狂吠?”
那人脸瞬间被气得通红,“难道不是吗?宗族大会是老爷们的事情,你一个女流之辈去干嘛?”
“去干嘛关你什么事?你有这个闲心不如回家多下几个蛋。”
“难怪被夫君休了,这要是我,我也休,从前看着还知书达理、性情温婉,没想到其实如此尖酸刻薄。”
宋语卿抬了抬眉梢:“啧啧啧,看热闹都看不明白,不如你问问你旁边这位,究竟是陆怀川休妻,还是我休夫。”
宋玉娇一僵,随后打圆场道:“这么高兴的日子,就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说完还假惺惺起身去牵宋语卿:“姐姐,不管怎样,你都是宋家人,我们都是姐妹,日后我还有许多治家的事要请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