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柏坐了起来,望向靳冰云道:“你的话每一句都听到,每一个字也记得,将来也不会忘记,现在时间愈来愈紧迫,我没法向你作更详细的解释,只问若不是硬桥硬马和庞斑对着干,你肯否和我合作逃走?”
靳冰云不能置信地道:“你具有逃离庞斑魔爪的把握?”
韩柏忽地眉头一皱,侧俯地上,将耳紧贴在泥土上。
靳冰云心下大奇,此人诡变百出,难道竟懂“地听”之术吗?不禁对他作出新的估计。
韩柏坐起来道:“追兵巳在三十里外现身,几乎是笔直往这里赶来,显然已发现我们的行踪,厉害啊厉害!”说到厉害时,他的童真和孩子气又活脱地呈现出来。
靳冰云心中一软,轻轻道:“你要我如何和你合作?”
韩柏欢呼一声,由坐变站,跃离岸旁,构掠小溪,行云流水般来到靳冰云的身旁,一手抄起她的蛮腰,脚尖点石,凌空而起,投往对岸的林木里,只留下了只绣花布鞋。
靳冰云怒道:“我会自己走,快放我下来!”心中却暗恨自己刚才不会反抗。
韩柏果然停下。
靳冰云脚一触地,双手自然往韩柏推去。
岂知韩柏像座山般动也不动,反而搂着她纤腰的手用力收紧,将她动人的玉体搂得往他靠贴过去。
靳冰云大怒,一掌按在韩柏宽阔的胸膛上,寒声道:“还不放开我!”韩柏眼中闪过慑人心魄的巽彩,沉声道:“你刚才还说可让我得到你的身体,又说和我合作,为何现在又要杀我了?”
靳冰云微微一呆,玉颈微俯,头轻垂,娇躯已给韩柏紧拥入怀里。
鼻中传入韩柏浓烈的男性气息,忽地轻呼一声,原来她感到正和韩柏一起往土内沉下去,就像沈进水里,但脚踏处明朗是实在的青草地。
韩柏衣衫无风自拂,眼里爆起强芒,那是内功运行至极点才出现的现象。
惊人的气劲,使他和靳冰云硬生生钻入土里。
靳冰云心中大讶,韩相的功力已臻黑榜级高手的境界,为何从未听过江湖上竟有这一号人物。
两人已没至腰部,仍不断沉下。
靳冰云暗忖,你或者不怕活埋土里,但我却定会活生生闷死。
可是她并没有抗议。
脑中浮起一幅接一幅的回忆,想到了久远得像有百年千年之遥的童年时代。
八岁之前,她在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专心剑道。
只是一个赌约,使她的一生改变了。
她便是赌注。
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她从那件事发生的那日开始,便再也不会哭泣。
十八岁那年,她远赴魔师宫,谒见庞斑,成为了他唯一的女徒,开始偿还十年前欠下的债。
现在她只想长埋土内,韩柏道:“你在想什么?”
靳冰云轻叹一声,终伸手搂着韩柏粗壮的厚背,这时手刚好沉进泥里。
韩柏道:“看着我!”靳冰云仰起俏脸,刚好韩柏的大嘴封下来,啜紧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靳冰云待要挣扎,忽地发现了这一吻并没有任何邪欲成分。
一道真气通过唇搭的桥梁,延绵不断地由韩柏的口中度过来,使她浑身舒泰。
眼前一黑。
终没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