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轻抓着张永一步步后退,沉声道:“谁都不许动,不然我现在就抹了他的脖子。”
“都别动!”张永大声道,“都不许动,咱家还不想死!”
就要冲上来的东厂番子纷纷止住了脚步。
就连宫门前的侍卫也不知所措,一边是锦衣卫一边是东厂,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听谁的。
牛三带着人适时走出来,喝道:“凡是东厂人手,皆放下刀兵,所有人跟着去北镇抚司问话!”
张永身体哆嗦着,低声道:“杨轻,咱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这样。”
杨轻低声道:“公公派人要杀刘阁老,连我都捎带上了,有没有想过我与公公也无冤无仇。”
刚紧闭的崇文门打开了一道缝,杨轻向着门后的那个身影点头。
门后的谷大用也点了点头,他对身边的人道:“今晚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
“谷公公放心,我等早就看刘瑾他们不痛快了。”
谷大用笑着道:“谁说东厂没好人了。”
……
此刻内阁首辅刘健的家门口,严嵩带着兵部的官兵还在与这群东厂番子厮杀。
喊杀声忽然响起了一声高喝,“都给咱家住手!”
众人闻声看去,就见街道口,张永跪在地上,他又大喊道:“住手!”
眼前的厮杀终于结束了,张永脖子上还架着刀,一个个东厂番子也都停手,陆陆续续被官兵拿下。
“杨轻,咱家都按你说的办了,你现在可以放过咱家了吗?”
“有什么事,我们去锦衣卫的诏狱好好说。”杨轻提起张永,让牛三将他带了下去。
严嵩丢了手里的刀,他抱拳道:“你来得及时,否则严某多半也要死在东厂番子手中。”
杨轻笑道:“严编修辛苦了。”
“时局如此,在下也是义不容辞。”
刘阁老的门前,官兵已开始收拾战场了,一晚上的血战结束,天边出现了鱼肚白。
小卓松了一口气,此刻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杨轻在门前坐下,接过严嵩递来的水壶,不停往嘴里灌着水。
“得知锦衣卫今晚增派了人手,下官便走了一趟兵部,连夜请来了公文,调动了东便门的兵马,前来驰援,也好在杨千户能守住。”
杨轻喝了水,又将水壶递还。
严嵩神情低落,他将水壶放在一旁,缓缓道:“其实刘阁老也好,或是李东阳他们也罢,都希望陛下能够幡然醒悟,可将一切的重托就放在陛下的一个念头上,这难道不是书生之见?”
杨轻靠着墙而坐,闭着眼没答话。
“非常时局就要用非常手段,在下就去了兵部,请来了这些兵,若真有个好歹,恐……”
正说着,见对方不答,严嵩侧目看去,杨轻竟然睡着了。
忽觉得扫兴,他摇头一叹,走入院子去看阁老。
“少爷。”小卓低声道:“睡在这里会着凉的。”
杨轻缓缓睁开眼,“嗯,我们回家。”
“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