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大用对文官这一类的文化人,又是讨厌,又是嫉妒。
与刘瑾不同的是,谷大用体型高大强壮,像个武夫,不像个太监。
谷大用问道:“杨公子身处这等困局,还能如此果决行事,以前一定看了很多书吧。”
杨轻苦涩一笑,道:“没读好。”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想接话,又不知道话从何处起,摇头叹息也不再说了。
东厂的诏狱不是个好地方,刚走入其中便是一股浓重的霉味。
地牢的光线很暗,还需要举着火把才能看清楚周遭。
一路走来时,这里的东厂番子点头哈腰,很是恭敬。
这东厂便变了天,当初的东宫八虎在东厂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谷大用在一处牢房门前停下脚步,抬下巴看向那个头发稀疏,穿着囚服的人,那人盘腿而坐,面朝墙壁,背对着牢门。
“王岳,咱家把人给你带来了。”
话音刚落,那人跑到牢门前,双手扒着牢房的门,一张脸瞪大了眼,像是要从牢房的缝隙中挤出来,“你!你就是杨轻?”
“是我!”
“你为何要设局害我!”
杨轻淡淡道:“不是我要害你,是你要毒害我父子。”
“下毒?”王岳不解。
谷大用解释道:“刑部的人去查问了,杨山海父子的糕点中确实有毒。”
王岳使劲摇头,“不是咱家,咱家确实与贩私盐的有来往,可绝不会做下毒这等败坏德行的事,下作!”
他又怒道:“不是咱家!是有别人要毒死你。”
杨轻皱眉道:“寿宁候说是你。”
“哈哈哈!笑话!”王岳癫狂地大笑,张开双手仰头道,“中计矣!”
随后,他迅速冷静下来,狰狞地笑着,状若疯癫,“小子,你死定了!”
“要毒死你的人不是我,宫门前刺杀的人也不是我派去的,而是另有其人。”
“我这一个月一直都在宫中陪在弘治皇帝身侧,都没有出过乾清殿,如何安排人杀你,毒害你。”
谷大用点头道:“确实如此,我们也查过宫门前的箭矢,那不是东厂的,而是卫所的制式箭矢。”
王岳又道:“那人躲在暗处憎恶地看着你,下一次他还会下手,你和你爹,谁也别想活。”
“贩私盐的罪我应下了,毒害你的罪,咱家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