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离府,到入宫,再到我面圣回来,你说有多久了?”
吴巡喉头一紧。
这其中算计得恰到好处。
傅翊跨过门槛走了出去,身后的人他未再多看一眼。
“怀晏,人是拦住了吧?”皇帝立在檐下问他。
傅翊先拜了拜:“拦住了。”
“那便好……哎,梁王实在是!年纪不小了,却还净做些孩童把戏。”皇帝眉心皱纹深深,“朕定会让他向你赔礼道歉。”
“多谢陛下好意。”傅翊抬起头,迎上皇帝打量探究的目光。
往日他还要多说上两句话。
今日倒也都省了力气。
皇帝还等了片刻,见他真不再说话,便又叹了一声:“此事不宜大张旗鼓,免得有损你的颜面。朕就做主再为你选一个更好的女子。”
他甚至没有细问,郡王妃与梁王之间究竟有什么牵扯,梁王为何要帮她离开?
他也没有问郡王妃是如何解释的。
一个早已不得圣宠的侯府的女儿罢了……攀上梁王,就是她不该!
秦玉容那厢跟出来,恰好听见这话。
这是什么意思?
她眼皮一颤,骤然意识到自己从前想得太过简单。
她很害怕,但更多是痛苦想哭。
就如当初皇帝指婚武宁侯府一样……今日皇帝也轻飘飘的,就又要再重新指婚。那她成了什么?
“侯府女”这个人,在皇帝口中,好像根本就不算是个人。
母亲的算盘落空了。
落空了……
秦玉容的表情难掩失魂落魄。
邹妈妈这时候狠狠掐了她一把,实在恨铁不成钢!怎么还是遇事就怕呢?
“父皇……”这时昭宁公主也走了出来,朝皇帝福了福身。
皇帝冷淡道:“好了,都先过去吧,皇后近日身体不好,莫要再让她伤神。”
昭宁公主看了一眼傅翊的背影,随即将头埋得更低:“是。”
就这样在一片怪异紧绷的气氛之中,他们回到了举宴的大殿中。
秦玉容仍被安置在傅翊身边。
她心乱如麻,不知道回府后等着她的是什么……
没用了,死无对证、死不承认都没用了,一切都没用了。
她听见皇帝提到梁王,才明白过来——原来从她接受梁王的帮助开始,就注定完蛋了。
皇帝不会容忍有这样一个人,“带坏”了自己的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