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预感,上回把宝押在裴训之的身上,让侯府一度风头无两,甚至力压两位丞相。
这回把宝押在燕停身上,一定能让侯府重现当年的辉煌。
赌狗赌到最后应有尽有。
光凭燕停的脸,就已经有七分胜算,加上三分的野心,长信侯想不到赌输的理由。
离开沉水楼时,他的步伐轻松了不少,就连消沉的眉眼都沾染上笑意。
到了下午,长信侯认燕停为干儿子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他倒是高兴了,但有人不高兴。
燕远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宫中,前脚踏入沉水楼,后脚就一言不发地扯过窗幔,往房梁上一抛,打了个死结,作势要吊死在这儿。
燕停连忙拦住他,不解地问道:“爹,你要做什么?”
“我还以为你不认我这个爹了,”燕远城哭哭啼啼:“认干爹那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同我商量!”
见他哭得可怜,燕停随手拿来一张帕子,帮他擦擦眼泪,循循善诱道:“我认他是因为有利可图,并不是真心实意的,您才是我唯一的亲人。”
听罢,燕远城不哭了,狐疑地问道:“真的?”
燕停使劲点点头,目光格外真挚。
于是燕远城收敛起那副寻死觅活的哭相,一脸感动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这时,守在一旁的落落压低声音开口:“娘娘,您刚刚给燕大人擦脸的帕子,是用来擦桌子的。”
“……”
燕远城再次寻死觅活,继续将脑袋往系好的结上伸去:“你分明就不在乎我!我就知道你觉得我是个失败的人,根本不愿意做我的儿子!”
头好疼。
燕停一阵耳鸣,病弱的身躯摇摇欲坠。
见状,燕远城不再干嚎,而是连忙扶住他,关切道:“儿子你没事吧?”
燕停摇了摇头,盯着对方良久,最后说道:“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没有提前告知您,让您伤心了,爹。”
事情已然发生,再纠结也没任何用处。
燕远城轻轻叹气:“错不在你,若我有用一些,你也不至于还要认个爹。”
顿了顿,他又道:“只不过这么大的事情,总要知会你娘一声。儿子,你和我一起出宫,去你娘坟前上炷香吧。”
后妃是不能随意出宫的。
帝王给了燕远城进出宫闱的权利,就已经是对燕家莫大的恩德。
燕停刚想说什么,落落忽然插嘴道:“娘娘若是想出宫,我便去找陛下,从他那儿拿来出宫的令牌。”
她说得轻松,就好像这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陛下会允许吗?”燕停不太自信地问。
“当然啦,”落落拍拍胸脯保证道:“陛下知道您的身体不好,总想让您到处走走。您愿意出宫散心,他求之不得呢。”
如此一来,燕停总算放心让她去取令牌。
落落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还把裴训之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