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沈霜月也隐约觉得这事情奇怪。
如今朝堂之上,太后和景帝各得一半朝权,朝中除了如次辅陈乾一样中立的人之外,要么是太后的人,要么是景帝的人,其他如三皇子、四皇子身后虽然也有那么几个朝臣,但那些人成不了太大的气候。
可是就在这般情况下,居然能有人瞒天过海,既瞒住了景帝,又瞒住了太后和魏家,隐瞒住北地灾情这么大的事情,这根本就不合常理,所以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景帝和太后麾下得权之人生了异心,欺上瞒下,连自家主子也蒙在鼓里。
要么,就是这朝中除了景帝和太后之外,还有第三方势力。
无论是哪一种,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谨慎为上,早防备些也好。”沈霜月道。
裴觎点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
二人在屋中说着话,外间大雪扑簌直落。
今日难得出了日头,阳光之下,连落雪都仿佛染了光,院中光色明亮。
四周的窗上已经贴上了过年的窗花,胡萱正蹲在院子里的树上,挂着府里丫鬟折好的红色小灯笼,今鹊和巧玉她们扶着梯子,站在树下仰着头说着“指挥”着胡萱位置。
“胡萱姐姐,这边,这边。”
“往左一点,对,再左边一些,那根长些的树枝,要不然太密了。”
“胡萱姐姐,右边一点。”
胡萱趴在树上,手里拎着灯笼没好气地探头:“到底是左边还是右边!”
沈霜月隔着窗扇瞧着外面情形,听着那隐约传来的叽叽喳喳,眼里浮着笑意。
“她来了你这儿,倒是悠闲了。”耳边裴觎说道。
沈霜月笑着回道:“也就是这两日清闲些,等过几日闹起来,胡萱就有得忙了。”
她说话间回头,就发现裴觎已经十分熟练地坐在桌旁,伸手接过了她之前放下的烹茶的活儿。
茶炉里的火正旺,烧的壶中热水咕嘟翻滚。
裴觎将茶壶提着放在一旁,伸手拿过一旁小巧精致的茶镊子,衣袖轻挽着,露出一小截线条分明的手臂来。
他手上有许多茧子,虎口粗粝,骨节也因常年练武,比寻常人更家粗大一些,但却不妨碍那双手的好看,而小臂往上,手肘附近隐约能见到一道狰狞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