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奥登打量他,“我们没功夫……”他被戴茜撞了一下,停下下面的话,女孩微笑,“你是说你被男朋友甩了?你是个GAY?”
约瑟点点头,叹了口气,露出落寞的表情。“我有个哥哥,五年前他离家出走了,因为他是个同性恋,爸爸不许他回家,后来就再也找不到他了。现在他们知道我也喜欢男人……”他苦笑,“我父母简直要发疯了——失去哥哥之后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我身上。
“他们一致‘确诊’我是‘青春期一时糊涂’,或是受哥哥影响什么的,反正我和男人干全不是我本人的意志……他们甚至想把我送到英国去念书,以断绝我和那些‘朋友’的关系。见鬼,我才不去那种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我的生活在这里!可他们根本不听我说!
“我费了很长的时间恳求他们,和他们讲道理,现在他们终于有些送口,毕竟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了。一个星期前我们约好我带男朋友回家吃饭,到时候我相信能说服他们改变那些偏见,可这当儿史蒂夫把我甩了!那个混蛋……你知道,如果我父母知道这件事,他们一定会大发雷霆!他们本来就觉得同性恋是疯子,爱滋,病菌,洪水猛兽!可我真的……真的很想得到他们的原谅,我很爱他们……“
他拳头攥得紧紧的,继而换上一个勉强的笑脸,“没什么难的,你只需要到我家吃顿饭,我不会做多余的要求……你和史蒂夫长的有点像,”他用手比划,“头发和眼睛的颜色,这个我告诉过他们没法假装!请帮帮我!”他恳求地看着他。
奥登看着戴茜,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我说他是青春期烦恼吧。”奥登说,“你很快就会知道,父母什么也不是,你的生活是你自己的,倒霉难受也是自己的,他们只能远远地吻吻你的脸,什么事也帮不上忙……”
“你得去帮帮他!”戴茜说。
奥登皱起眉,“可是……”
“帮他的忙!”戴茜重复,“他需要帮助!行啦,有父母支持总是件好事,干嘛不帮忙!”她拍拍他的背,“约个时间,和他对一下口供,然后去吃顿饭,就是这样!”她朝约瑟扬眉,“我外借老公一天,可别把他弄丢了!”
约瑟兴奋的涨红了脸,奥登不满地看了妻子一眼,不过如果可以,他不介意帮这个忙,举手之劳而已。
“请问,”男孩结结巴巴地说,“我希望今晚能不能带……呃……奥登?奥登先生到我租的房子去一下,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在外面租房子,打爸爸知道这件事之后我就从家里搬出去了,明天我要上学不方便,我父母也学会问起你的事……”
戴茜耸耸肩,虽然今晚她并不大想失去他,但毕竟约瑟的事更加重要,她不想出尔反尔。“没问题,今晚他归你了!”她拍拍奥登的肩膀,“我要再去跳会舞!”
“等下我回来找你。”奥登说,戴茜点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潇洒地冲他摆摆手。
“那个,”约瑟小声说,“我们是不是先送她回家,再……”
“如果你能动作快点就最好,”傲登说,“她会待到凌晨,早早让她回去睡觉她会疯的。现在带我到你家去,你家不远吧?然后我再回来找她一起回家。”他说,男孩点点头,快活地跑向街边的车子,“请跟我来。”
看到奥登疑惑的表情,他尴尬地说,“我朋友的车,我……我没有驾照,但是我的技术很好……”
奥登丝毫不客气地把他赶到副座上,他年轻时也常干此类事,但长大后却总觉得可以理所当然对未成年者的技术表示怀疑。
约瑟住的地方相当偏僻,足足开了一个小时的车才到,这里看起来居民很少,破旧的街区和楼房一片黑暗,带着副弃妇相,阴沉沉地座落在那里。
“这里比较便宜。”约瑟羞涩地说,“我得自己打工赚钱。”
还很能干,奥登漫不经心地想,把车停在路边,男孩高兴地跳下车,“有点黑,小心脚下。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你只需要看看房间的格局,还有一些我的收藏,我父母就爱疑神疑鬼!”他拿出钥匙,“或者再喝点东西,你真的帮了我大忙!”
奥登跟在约瑟后面走进房间,后者打开灯,呈现在眼前的并不是一个符合学生承受能力的格局。客厅相当大,至少有七十平,至少有四间卧室,还有厨房和卫生间。
“请坐。”约瑟说,手忙脚乱地把桌子上的报纸收拾好,不过作为一个男孩的房间这里并不是很乱。“要喝点什么?”他说,走进厨房。
“随便。”奥登说,四下打量,靠墙放着电视和组柜,看上去很陈旧,下面有DVD机和一摞没有卷标的光盘。卧室的门都关着,他疑惑地打量它们,一扇门上钉着一张像是标签的白纸,上面涂鸦着看不懂的图案。
奥登凑过去,那是张人脸,他的眼睛张得很大,瞳孔却只有小小一点,像在漆黑宇宙中远离消失的石块。他的嘴巴惨不忍睹,被铅笔用极为细致的方法毁灭了——那里被戳满了勾画细致的锥子、起子、钢针、瑞士军刀之类所有尖锐锋利金属躯体的东西,周围飞扬着残留的碎片,流满的鲜血让它看上去像个被硬砸开的矩形洞。
这让奥登感到不大舒服。
“喝点东西吧!”约瑟的声音传过来,打断他的思想。奥登转过头,正看到他拿出两杯橘子汁——他已经很多年没喝这东西了,但又想到约瑟还没有成年,只有这东西可喝。
男孩把杯子放在桌上,奥登走到沙发边坐下,约瑟看看门上的图,解释到,“临摹的作品。”
奥登点点头,对此并不感兴趣,他喝了口橘子汁,不大习惯那酸甜的味道,也许因为太不熟悉了以至于有点苦。约瑟站起来,看着那张图,似乎想把它们撕下来,最后还是决定放弃。
“那些笨蛋,我告诉他们我回来前要把这些撕下来。”他不快地说,奥登喝了口果汁,“他们?你还有朋友住在这里?”
“不,他们只是偶尔来。算了,原谅他们,反正最重要的事已经搞定了。”约瑟说,转头看着他。
奥登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也许因为昏暗的灯光给男孩脸上投下的阴影太过诡异,好象那清秀的脸里还有什么东西隐藏着,随时准备钻出来。
他站起来,却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他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什么——高强度的安眠药!
有麻烦,他想,他脚步踉跄地向外走去,脑袋已经开始停摆,只有这一个意识驱使着他!可浑身还是无法控制地变得瘫软,他扶住沙发,却无法控制自己像被抽去了骨头般倒在地上。最后他看到约瑟的脸,他正朝他走过来,他的五官晃动着奇异的阴影,像恐怖片里的魔鬼。
奥登感到脸上有痒痒的感觉,他张开眼睛,约瑟蹲在他旁边,正用一根手指轻轻抚摩他的五官,看到他醒连眉毛都没动。
他的双手被银灰色的宽胶带绑在身后,双脚也是一样,侧躺在地毯上,背靠沙发,脚边滚落着一卷胶带。
他没有大喊,既然这个人敢干这样的事,想必有周全的防备,这里不光偏僻,隔音设备应该也不错。该死!他在心中咒骂,居然上了一个小孩子的当,这小子看上去清纯又无害,想不到竟然是个危险人物!
“你想干吗?”他警惕地问,不确定约瑟是不是想要钱,如果是绑架的话,自己看到他的脸多半小命不保,但他并不觉得有绑匪会蠢到去绑架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也许因为他看到他们从大酒店出来?)何况戴茜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