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无声中的爆发,血相再次原地消失,还是快得那么不可思议。兔女侠和药师愿已经做好迎战的准备,她们都已经想好怎么闪避……但血相却是被人在半路拦截下来,就像一辆飞驰的马车撞上了厚重的城墙。
空地里出现了三个人,血相在中间,他刺出的长剑被前面的长发男人挡住,他的肩膀被后面的光头和尚抓住,这座山寨里居然有两个人能应对血相的速度,那么他们的身份自然也呼之欲出。
「听到有暴雨信使的消息,本僧就立刻赶过来了。」光头和尚满脸伤疤,手持禅杖,他侧头望了一眼宅门外的大小姑娘:「看来是前面那位小居士?」
「般若,北游。」血相冷声说道:「只要你们不多管闲事,我必有报答!」
「某也不想多管闲事,」长发男人叹了口气,他抓了抓自己满头颜料的肮脏头发,「但暴雨信使事关重大,蜀道山好不容易才来了一位,可不会允许你肆意妄为。」
「而且你还能有什么报答?」般若笑道:「你弟弟死了,你的四战将也死了,你都没人手掌管长乐城的生意,自然都是我们的了,你该不会想将本来就应该归我们的东西当做人情吧?」
「我没人手掌管生意,但坏别人生意的人手可多了。」血相阴测测回道,「如果你们不让我报仇——」
「那你现在就去死吧。」北游毫不迟疑地说道:「没有你弟弟没有四战将,某和般若足够拿下你了,大不了受点伤。当然你也可以逃,确实没人追得上你,但从此蜀道山就再无你的交椅。」
「你们——」血相双眼赤红,咬牙切齿地说道:「为了一个暴雨信使,就敢与我不死不休!?」
「血相,要顾全大局。」般若皱眉道:「我们来蜀道山,可不是为了在这个草头地方作威作福。事已至此,你还是先去收敛兄弟的尸体吧。」
「干你娘,要是死的是你们的——」
「钟术。」北游忽然声音变冷:「是某太给你脸了?你以为这是什么请求吗?」
说着北游伸手握住血相的暗红长剑,任由剑刃割裂他的手掌,他仿若不觉,紧紧盯着血相的双眼。明明受伤的是他,但血相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他们就是蜀道山三大护法,」药师愿在兔女侠耳边说话时,声音里透出一丝凝重:「北游,般若,血相!」
以前药师愿其实非常轻视这些魔道信使,在她心里只有勇于跟秘境妖魔作战的军镇信使才能涌现真正的强者,选择打家劫舍为生的魔道信使只不过是恃强凌弱的恶棍罢了。
但无论是钟季还是刚才的血相,都彻底颠覆了她的过往观念。大概是因为活在人人自危的环境里,魔道信使的战斗直觉丝毫不逊色于军镇信使,假如说军镇信使是经过精心训练的群狼,那么魔道信使就是习惯单打独斗的恶豹。前者是摧枯拉朽的强大,但后者也是不容小觑的阴狠。
药师愿很明白,以她目前的实力,最多只能对付钟季,但面对蜀道山的三大护法,她唯一能做到的只是不拖兔女侠的后腿。
铿!
三大护法之间的对峙终于结束,血相收剑回鞘,从北游手中带出一道血迹,不过北游丝毫不介意,又恢复刚刚随意的姿态。
血相侧头看向般若:「松手。」
般若收回手,血相越过北游走到寨门外的药师愿和兔女侠面前,双方之间只隔着五步,对他来说,这几乎是伸手就能摘下对方脑袋的距离。
然而血相却不能动,不是他不敢,而是他没有十足把握能瞬杀对方。如果真能杀了,就算般若和北游再不满又如何?他们难道还会为一具尸体跟他较劲吗?
活人才有价值,没有人会为了死人支付代价。
就连他也是。
弟弟已经死了,人也试过杀了,事到如今,血相也必须考虑自己的利益。但他不能就这么放过这两人,他要令她们日夜被恐惧折磨,生不如死!
「你们运气很好,但你们不会运气一直都这么好。」血相冷声说道:「你们最好一直都保持警惕,无论睡眠、休息还是吃饭,不然……没有人会为了死人出头。」
血相看到药师愿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心里冷笑不止。以他鬼魅的速度,只要她们稍有放松,就有可能成为致命的破绽。
药师愿自然明白血相是想恐吓她们惶惶不能终日,但这是阳谋,只要她们住在山寨里,住在血相附近,她们承受血相的威胁。
至于离开……刚刚三大护法的对话已经表明了,她或许可以离开,但妹妹已经是他们计划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若是妹妹敢走,那么敌人就从一名大护法变成三名大护法了。
三大护法刚刚讨论得这么大声,也是为了让她们明白自己的处境。
不过……
药师愿心里冷笑,妹妹有回归令,她也能回盗贼之家,从一开始她们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所谓威胁根本毫无意义。她此时的表情,其实是故意装出来的。
但起码是避开跟血相的战斗,她心里松了口气,接下来就是要想办法安全撤出蜀道山——
「血相你等等,」兔女侠收剑回鞘,双手插兜:「你弟弟想杀我,你的赔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