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路平安无事,从灵隐寺徒步走回到皇宫,就是正常人也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何况受了伤,并抱着一个人的萧亦寒,但是他不能够放手,不能够停歇,有很多话还要对她说,还不能够停歇,至少现在不行。
回到了皇宫,萧亦寒抱着洛星辰回到了未央宫,关紧房门,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南宫澈等人无奈,只好在旁边的房间疗伤并戒备。
萧亦寒将洛星辰放在□□,衣服上的血已经干了,胸口也没有起伏,嘴角还挂着一抹释然的笑容,眼角还留着泪痕,舍不得吧,丢下他一个人。
“辰儿,如今内患已除,我们可以安心一阵子了,朕不是说过,会有很多话要对你说么。”萧亦寒坐在床的边沿处,伸手捋顺着洛星辰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一双凤眸饱含情义的看着她,笑着说道,“我清楚的记得我们之间发生过的所有,不管过了多少年,我都记得很清楚。”
“我记得你在选秀上睡着了,很无赖的告诉我你一直信奉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点,所以你什么也不会,我知道你只是想快点出宫,许是男人的自尊心吧,你越想出宫,我就偏偏要留你在身边,所以封了你做皇后,现在想想,若是当初没有这样做,我们会如何?”
“我现在才觉得,如果我们当初没有相遇便好了,我的心里不曾住进一个叫做洛星辰的人,而你的生命中不曾出现过一个叫萧亦寒的人,那样的话,是不是你就会拥有更自由的天空?就不会被我困在身边,沦落如此地步。”
眼神中闪烁着深深地疼痛,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牵强的扯了扯嘴角,继续说道,“但是我又自私的不想错过你,我想我也能够给你幸福,除了自由。我还没有和你说过你离开的六年我是怎么过的吧?这六年,没有一天我能够睡得安稳,只要一闭上双眼,便会想到关于你的一切,将自己完全埋在奏折当中,我想也许时间过得久了,我就能够释然了。”
☆、灵隐寺十三:我这一生?。
“但是我发现我错了,时间过得越久,你在我脑海中便越发的清晰,我越来越确定你在我心中的存在,发了疯的责怪自己,怪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你。然后无力的望着天空,自嘲的笑着,已经失去了,在这里后悔有什么用。”
“我将你埋在内心的最深处,不允许任何人去触碰,也不允许我去触碰,我害怕去触碰,害怕面对失去你的这个事实,封了未央宫,流放了所有曾在未央宫侍候的宫人,不允许任何人提起关于你的一切,假装什么事也没有,也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最痛彻心扉的表情。”
轻轻地抚摸着洛星辰已经冰凉的脸颊,浅浅一笑,说道,“我该怎么感谢老天呢?感谢他又将你送回到我身边。回来的不只是你,还有篱儿和冥儿,你们是上天赐给我最珍贵的宝贝。失而复得的喜悦,让我有些得意忘形。但是当下内忧外患,我必须先处理好这些,这样才能够给你们一份安定。对不起,没能好好爱你便让你和我一起经历这些。”
“也许真的是我太过得意忘形,所以老天才要将你再一次从我身边夺走,彻底的夺走,如果可以,我愿祈求老天,用我的命换你的命,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还活着。”萧亦寒一脸的悲痛,眼角滑下了两抹晶莹,一天一夜,他都在不停地对洛星辰说着话,就好像她从未离开过一般。
翌日,凤轩不顾所有人的阻挡推开了寝宫的大门,看着一夜之间苍老了的萧亦寒,他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走上前,道,“皇上,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未免有些不合适,但是楼主事前吩咐过,若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想要水葬,随波逐流。”
萧亦寒双眼空洞无神的看了看凤轩,没有意料中的暴怒,绝望占据了他的身心,机械的转过头看着躺在□□苍白的人儿,悲伤的说道,“就算是死,你也不愿被束缚在皇陵中对么?好,朕遂了你的心愿,将你的自由还给你。”
凤轩不语,他明白,皇上一定爱惨了自家楼主,做这个决定他一定下了很大的决心,随波逐流,不进入皇陵,意味着他们生不能同眠,死不能同寝,从此之后他们生死不复相见。
傍晚时分,没有过大的送葬队伍,只有一些熟悉的人,洛炫夜,萧亦凌,婉华,南宫澈,曦遥,月冰,凌炫,凤轩,景懿,景瑜,还有洛冥烁和洛篱烁两个人。炎墨以及樱落等人不知去向,远在洛神赋的伊祁凌墨还没有收到消息。
河边停着早就预备好了的竹筏,上面铺满了她爱的鸢尾花,萧亦寒抱着洛星辰,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在竹筏上面,不舍,却又无奈,留恋的看了一阵子,闭眼,将竹筏送出去,随波逐流,这是她爱的,愿她会找到她要圣地。
“父皇,母后这是要干什么去?睡得好熟哦。”洛篱烁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六岁大的孩童,还不明白这一次的离别意味着永远的不见,拽着萧亦寒的袖子,稚嫩的问道。
☆、灵隐寺十三:我这一生?。
“母后只是去了她向往的地方,等到篱儿长大母后便会回来的。”萧亦寒伸出手摸着洛篱烁的头,尽力掩饰着眼神中的伤痛,笑着说道。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年仅六岁的女儿说出她的娘亲已经永远离去的事实,在长大一些,她便会自己明了今日的离别意味着的是再也不见。
“那篱儿要快点长大,这样母后才会回来。”洛篱烁很用力的点了点头,天真的话语刺痛了所有人的心脏,会回来么?不会再回来了。
萧亦寒不语,目送着竹筏远去,直到竹筏彻底消失在视线中。除了萧亦寒以外的所有人都回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还留在河边,固执的不肯离开,也许只是想要多看看她离开的轨迹,这样将来有一天他才能顺着这个轨迹找到她。
“风很大,你受了伤,该回去了。”沉稳,却显稚嫩的声音在萧亦寒身侧响起,转过头便看见了冷着一张小脸的洛冥烁。
“该恨我,不是么?”看了看洛冥烁,再一次将实现落回到竹筏消失的地方,淡淡的开口说道。
“是该恨你,是你杀了娘亲。”洛冥烁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萧亦寒,冷冷的说着,看着与天际相接壤的地方,淡淡的道,“但你却是我和篱儿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娘亲不会希望我们和你因为她的死而反目的,所以用你的能力,来偿还所欠下的债吧。”说完,转过身,缓步离开。
萧亦寒想着洛冥烁的话,陷入了沉思。“的确,该用我余下的生命去偿还所欠下的债,待我为我们的孩子许下一份安定后,我便去寻你,用生命去偿还我所欠你的债。”转身,离开,带着一份坚定与决绝。
三日后,没有任何的仪式,更没有昭告天下,皇陵中多了一块墓碑,里面没有死者的尸体,只有一些锁物,墓碑上的名字是萧亦寒亲手刻上去的,‘爱妻洛氏星辰之墓’。没有刻上其封号,就好像是平常人家一般,他知道,她喜欢这样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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