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的,晓得的。”王文奎连声应诺着。
“不论你们过去在江湖上怎么打打杀杀,但现在不同了,民国了,什么事情都是要讲法制的,晓得吧?”
“晓得,晓得。”王文奎依旧是连声应诺。
“当然了,你师傅被人打死在我的地盘上,我当然会用心去查。只要吃准了,我也不是吃素的!”金九龄说着,又对程锡文做了个“请”的手势。程锡文头一低,将身子一埋,就钻进了“林肯”小轿车。
王文奎则赶紧从车头前绕过去,拉开车门在副驾驶座上入了座。
金九龄最后一个上了车,向司机说了声:“走!”“林肯”的屁股后头“嗤”的冒了一阵白烟,便向“钧培里”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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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凶手(1)
黄金荣天天都去洗浴的“逍遥池”
1933年6月19日,黎明前,没有星月。漆黑的夜色下,敏体尼荫路上人迹寥寥,偶尔有一辆人力车经过,留下了车夫那沉重的脚步声。
夜色阑干中,黄金荣说是要再困一歇“回龙觉”,但辗转反侧,随便怎么样也睡不着。是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让他怎么能安生睡觉养精神?
黄金荣顺手打了打铃,一位女佣便快步进了他的卧室。不用问,她就知道:先生要抽大烟了。
黄金荣一生有三大嗜好:抽鸦片、搓麻将、泡混堂。其中,抽鸦片烟是在“钧培里1号”的家中;搓麻将大多是在郑家木桥位于原洋泾浜上,即今延安东路与福建中、南路交接处,系一木头桥,叫陈家木桥,因与沪音“郑”相谐,竟被习称郑家木桥。华庆里142号自己开设的赌台;泡混堂常去的地方是地处法租界东新桥民国路今人民路。口的“逍遥池”。
那女佣侍候在一旁,不停地为他打钎、点泡、挖膏、清眼,服侍他舒舒服服地过着大烟瘾。
是谁敢老虎头上拍苍蝇?
面朝天躺在烟榻上的黄金荣眯缝着眼睛,在脑子里过着筛子。
大八股党?这是以帮会头目为核心的组织,是上海滩的黑道自民国初年后最大最有威势的黑帮团伙。
黄金荣挨个儿往下排着:老大,当然是他自己;老二王柏龄扬州人,北伐军军长。;老三杨啸天又名杨虎,曾任蒋介石总司令部特务处处长、淞沪警备司令部司令。;老四张啸林原是杭州城里开锡箔店的,因逃税而到上海避风头,拜了青帮“大”字辈樊瑾丞,便自开香堂,撑门收徒。又因他在浙江武备学堂的同学张载扬当上了浙江省省长,通过这层关系便结识了淞沪护军使何丰林,倚仗这层关系,他大贩烟土,发了黄财,在“四·一二”中,帮助蒋介石*革命运动有功,与黄金荣、杜月笙一同被蒋介石封为少将参议。;老五杜月笙原是外滩十六铺码头上卖水果的,也是入了青帮,跟上黄金荣,才发迹起来,成为上海滩一名横跨金融、商业、毒品等行业的大亨。;老六孙祥夫北伐军军长。;老七陈希曾陈立夫的侄子,曾任蒋介石的警卫队长、南市警察局局长。;老八陈群在“大八股党”中年龄最小,但有文化,北伐时曾任东路军前敌总指挥部政治部主任。
这是他们一起雄霸上海滩的团伙式兄弟,不可能有跟他暗中作祟的人。尤其是王柏龄、孙祥夫这两个人,一对色鬼淫棍,只要看到长得漂亮的女人,千方百计要搞到手。有时,色胆包天,不惜拦路抢劫。这两个贪图淫乐的人,玩女人还来不及,哪有空闲来做这种杀人越货的事,更何况是对他黄金荣的门生下毒手?不会,一百二十四个不会。
哟!会是杜月笙?
在“大八股党”人里,唯一可以牵得上疑点的,唯有杜月笙。
想起杜月笙,黄金荣的心里总会觉得闷得慌,用上海人话讲起来叫做“拗门疼”即心里有一种既难受,又不能说出来的感觉。。想当初,他只是个小东门“十六铺”卖水果的小混混。黄金荣的苏州同乡、青帮“通”字辈人物陈世昌将杜月笙引荐给他时,他一口一个“黄伯伯”。黄金荣及老婆林桂生看他蛮老实,蛮听话,就着力培养他。在北伐军进上海时,去龙华飞机场迎接总司令蒋介石,黄金荣还特地将杜月笙一起带去,并当面介绍给总司令。现在不对了!这个赤佬在上海滩搞大了,也成了一位大亨,从此就不叫我“黄老伯”,改口叫“金荣阿哥”、“金荣阿哥”的,没大没小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谁是凶手(2)
在外界人看来,一起运、抢烟土,一起开过烟土公司的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这三位上海滩的大亨,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不可分离的铁腕哥们儿。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三大亨间的关系也因地位、势力的不断变化出现了裂纹。
让黄金荣气得就差吐血的是,就连过去在他当法租界巡捕房华人督察长时所扶植的几个手下也纷纷倒戈,向杜月笙靠拢,转拜杜月笙为老头子,如法租界嵩山捕房绰号叫“鹅头”的捕头、小东门绰号叫“马松”的捕头,都拜了杜月笙为师,还替他看赌场,收保护费。
更让黄金荣看不懂的是,一些与杜月笙辈分、地位相差无几的几个白相人,如顾嘉棠、芮庆荣、孙嘉福、荣炳根、袁珊宝等也为杜所利用,这都大大地壮大了杜月笙的势力。
自1927年1月起,势力日盛的杜月笙自说自话地将法租界商业总联合会改组为法租界纳税华人会。黄金荣、张啸林、魏廷荣中法银公司经理。等都是执行委员,而杜月笙不仅是执行委员,而且还担任了法租界顾竹轩起家的“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