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爬上医院白墙时,肖虎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的瞬间,来电显示“大哥”
二字泛着幽蓝冷光,他瞥了眼谭卓伟和卫金龙,转身走向楼梯间。
铁制扶手还残留着白天的余温,像极了肖家这几年骤然攀升的权势——从河边采砂场到市中心娱乐城,从基层小片警到局党组成员,所有的飞黄腾达都带着股狠辣的血腥味。
肖虎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像重锤般砸在心头。
“哥,有这么严重吗?”
他声音发颤,喉结上下滚动,额头上不知何时渗出细密的汗珠,在医院走廊惨白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手机从耳边滑落,他呆立在原地,眼神空洞,平日里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心的惶恐与不安,显然今天这事儿,已然成了肖家避无可避的劫数。
缓过神后,肖虎立刻行动起来,大哥已经在四处找关系疏通,他也不敢耽误,抬脚就往医院外走去,心中盘算着必须赶在文昌分局完全立案之前,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回分局的车上,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
卫金龙瞥了眼身旁神色慌张的肖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肖队长,你不是说按照互殴来处理吗?怎么又不立案了?”
他的语气里满是讥讽,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毫不留情地刺向肖龙。
肖龙紧咬着嘴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平日里的傲慢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
“卫局,无论如何,这次要请你帮个忙。”
他顿了顿,眼神中满是恳求。
“事后,我们肖家必有重谢。”
此刻的他,全然没了在医院走廊里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只剩下为了家族利益,而低声下气求人办事的无奈。
警校科班出身的卫金龙,怎么可能在这节骨眼上犯糊涂?
平时因为肖家的权势,好多事情上,自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作为人民警察的正义感,让他觉得,今天这是个机会,一个还朝阳市老百姓一片净土的机会。
董远方是谁,原先江原省府一把的乘龙快婿,现在省府周省长的老部下,现在还是朝阳市委常委。
今天被打到了医院,岂会善罢甘休?
肖家在朝阳市黑白两道经营这么多年,这种事自然有办法疏通。
晚上六点,文昌分局审讯室的铁椅上,大黑头鼻青脸肿却言辞笃定,指节敲击桌面发出规律的“咚咚”
声
:“是我喝多了闹事,跟旁人无关。”
笔录员笔尖一顿,瞥见他后颈新纹的下山虎刺青在日光灯下泛着诡异的蓝。
凌晨三点,早餐店卷闸门“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