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禅寺在帝都远郊,颇有德名香火鼎盛,寺外有家素斋馆,名为悠然居,卖的素斋味道极佳,宁岚拉着她去过几回,她也就顺带认得了静禅寺。
“太好了!”阿离喜形于色,“公子和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只好回了城,你现在带我们去吧。”
景笙疑惑看着他,道:“晋王府难道没人认识静禅寺?”
阿离垂下头,低声道:“我们我们……我们是偷跑出来的。”
景笙沉吟片刻,手指路口:“出了路口,向右有家马车行,那里可以租赁马车,也有赶马师傅,可以让他带你们去。“
阿离摇头:“不行,公子不会做别家的马车。以前公子曾被……反正公子不会做的。”
“那……还是出了路口,一直向左,第二个拐弯处向右拐,路过两家茶楼再……”
“不用说了。”阿离出声打断,声音转瞬又低下去,“公子和我,都不大认得路……”
望了一眼那厢身姿挺如松柏,神情冷如冰雪的贵公子,景笙叹气,可还真难伺候,无奈道:“我只带你们出城,出城后到静禅寺只需一条大道走到底即可。”
然而景笙还是忽略了她一遇见君若亦必然要倒霉的事实。
出城的路景笙已经记得很熟,一路走得无障无碍,君若亦飘飘然跟在其后,浑然不觉自己多么醒目。
景笙也是走过才醒悟过来,如他们这般年纪的男女一前一后走动,会有什么猜测几乎不用脑子也能想得出来,尤其君若亦的相貌如此……暗自继续叹气,景笙只好硬着头皮走快些。
好容易出了城门,城门外是一条碧流溪水,溪岸种着连株的垂柳。
景笙边走边遥指着溪水源头道:“静禅寺就在溪水尽头,右岸是柳家庄,左岸是片田地……”
说了一会,突觉身后过分安静,正要回头去看,头顶猛然钝痛,一阵眩晕袭来。
景笙勉力想维持清醒,奈何很快意识迷离。
再醒过来是在一间鄙陋的茅屋,四周散发着淡淡腌腥味,密闭的房间里只有一个书本大的透气口,四周地面铺着微微潮湿的稻草,而自己正坐在稻草上,半靠着泥墙面。
景笙揉了揉尚在疼痛的脑袋,试图整理清楚怎么回事。
她这算是……绑架?
在这平静过了十五载,压根没想会碰到这种事情,真是……流年不利。
茅屋里光线昏暗,景笙扶着墙壁慢慢站起。
眼睛适应了并不明亮的光线,景笙看清茅屋房间里的情况,除了稻草里面还摆着一把木凳,一张木桌。
岭儿和君若亦的侍童都躺在地上,君若亦靠坐在墙面,没有动静,似乎三人都没有清醒。
景笙走了一步,微有些踉跄,缓过劲来,弯腰扶起岭儿,靠到墙边,轻拍了两下她的脸颊,没有清醒,景笙又掐了两下人中,岭儿的眼皮抬了抬,仍没能睁开。
景笙索性让岭儿多晕一会,放开她,自己也靠到墙边。
半支起腿,手撑住额头。
不知寂静了多久,景笙起身沿着墙壁摸索。
门理所应当的打不开,敲击墙壁的声音沉闷,想来也没有薄弱的隔空处。
正敲着,身后君若亦的声音响起:“你在干什么?”
尽管之前两人一直不对盘,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景笙还是很乐意见到君若亦清醒的。
“君公子,你没事吧?”
君若亦仍然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微垂下头,低哼了一声,才轻轻地无起伏道:“有事。我好像中毒了。”
二二章
景笙无言片刻,问:“你现在能站起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