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大韩帝国幅员更广,人口更多,还紧紧抱着英华的大腿,有多国志愿军帮忙,收复北方朝鲜没什么难度。可问题是,由英华、韩国、日本等国邪恶资本构成的既得利益集团对朝鲜南北分裂现状非常满意,他们可以源源不断自北方朝鲜获得廉价奴隶、稻米、药材、矿产,还可以源源不断在北方朝鲜倾销鸦片等“中洲共荣同盟”所禁绝的商品。
在政治层面上,为确保韩国这个北洋区第二小弟跟第一小弟日本的均衡态势,同时也确保北洋区能有一处藏污纳垢的下水道,英华不仅无心帮助韩国收复全境,甚至还有意识地维持南北分裂状态。入韩的多国志愿军在南北之间的长墙壕沟防线上跟朝鲜兵打了多年,这个月夺下一座山头,下个月收复一座山头“绵战”一词也由此而生。
与此同时,北方朝鲜正靠着“藏污纳垢”这桩特性,在年羹尧和满清辽东方面不断骑墙谋利,结合儒家变形虫的强大生命力,渐渐发展起来,已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就军心和战技而言,朝鲜兵和韩国兵都是豆渣,不同的是,韩国兵仗着英华扶持,装备和讯两比朝鲜兵精良且正规得多,因此即便双方都爆种恶斗,两万朝鲜兵也只堪堪跟一万韩国兵打成“平局”如果烂仗也归于平局这一类的话。
朝韩双方都没有大规模火器部队独立作战的经验,依旧沿用边境线上的绵战传统,一股股冲击反冲击,一块块地盘纠缠不休,双方都找不到要害一击毙命,只求不断给对方身上开口放血,看谁的血先流光。
“我不能再等了……”
搞清楚了眼前态势,盘石玉再难坐看朝韩这种低级殴斗,准备调一零八师上阵,把那股朝鲜兵彻底解决掉。李衍却跪求说,这事是鲜人自己的事,这些朝鲜叛逆,必须由他们大韩**亲手剿灭。
“如果天朝大军能以火炮支援更好……”
末了李衍还是露了原形,就这么打显然是不行的,可如果有红衣的数百门火炮撑腰,胜利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火炮……支援!?”
盘石玉两眼圆瞪,心说你这韩蛮真是恬不吃耻,几百门火炮上阵。只是支援?
当然,盘石玉还没堕落到要跟附从军争功的地步,而且不必伤损红衣就解决问题。自是最佳方案,因此在确认了武卫军残部再无威胁后,盘石玉集中军部和各师火炮。自三面围住战场西侧,沙河南岸的朝鲜兵。
八月八日中午,两万朝鲜兵尽数覆灭的同时,一零九师主力也不费一枪一弹,进了不见一辫的辽阳城。
盛京就在辽阳以北百里处,武卫军两翼覆灭,两翼丧胆溃逃,满人即将迎来最后宣判。正当盘石玉憧憬着策马奔入盛京宫殿,一刀将茹喜老妖婆的脑袋劈作两瓣,再一枪把道光小皇帝的脑袋轰成碎裂的西瓜时,一纸军令从海城第七军总部发来。
“驻守辽阳,不得北进半步,违令者军法从事。”
如果是韩再兴的命令,盘石玉多半真要把这军令撕碎了吃进肚子里。可惜,这是皇帝亲书的谕令……
尽管跟着谕令来的还有韩再兴的解释,说武卫军兆惠部正奔吉林城而去,有可能转攻宁古塔,而阿桂夺了高晋所部军权。在摩天岭和连山关一带露面,有可能南下朝鲜,辽东局势将再有大变,第七军必须镇之以静,可盘石玉依旧满心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都打到满人老巢百里外了,却要停下来?接着是发来十二道金牌么?
岳飞、秦桧、赵构一连串人名在脑子里闪过,盘石玉也瞬间打了一连串哆嗦,暗骂自己太荒唐,自己可没资格当岳飞,而皇帝陛下更不可能是赵构。
不过……这不意味着就没有秦桧了……
盘石玉肚子里依旧犯着这样的嘀咕。
盛京,大中阙崇政殿内,穿着明黄十二章朝服的道光小皇帝正襟危坐,像是一座人形扩音器,将身后珠帘内慈淳太后的话音荡遍殿中每处角落。
“我们还能借重谁?当然就是南蛮里的秦桧……”
“南蛮的大义是什么?你们是看不懂,哀家看得懂,就是民人自立、自利、自负事责,皇帝只是个落锤子的人,士大夫经办具体的事。”
“他既立起了这样的大义,就算只是幌子,除了做皮面功夫,也不得不让民人出声,所以呢,南蛮才会看上去日日乱,年年乱,却怎么也跨不了台。”
“但这大义之下的民心,终究不是旧日之世,可以由皇帝,由士大夫轻易掌控得住的。他可以用这民心推着一国上下一心北伐,推着一国齐心协力融南北为一体,推着一国人心把满人列为国仇,他也得防着这民心反噬。”
“这民心……他既能用,我们满人未尝不能用,这民心就是南蛮的秦桧!哀家要存我满人一族的最后谋划,就在这秦桧身上!”
太后话语平静,如和煦春风拂入人心,殿堂上一帮宗室王公,文武大臣或微笑或沉吟,看似镇定,其实个个心中都正哀号连天。
今日已是八月十日,鞍山大败的战报已经传到,红衣占了辽阳,就在南面百里之外,只要红衣愿意,一日之内就能兵临城下,盛京,满人最后一地,已无丝毫抵抗之力,满人绝族之日就在眼前。
可诡异的是,大家一面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