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得热闹,空中忽然响起了嘶嘶鸣声,接着一发发炮弹似从天降,不断轰落在堡中,不仅堡墙如纸糊般碎裂,堡中炮台更不断崩裂,一门火炮被一发炮弹砸得原地跳起,悬空解体,崩飞而出的部件残片几乎将炮台上的活人一扫而尽。
“炮,哪里来的炮!?”
之前还只是惊,现在则是乱,鞍山驿堡沸腾了。
“那边!又一艘船!”
“不止一艘,南蛮哪来这么多蒸汽船啊!”
这炮击来得太猛烈太集中,又混在堡内炮击声里,众人根本分辨不清来处,有人看到西北河面上又出现一艘蒸汽炮船,尖声喊叫着。接着有人看到不止一股黑烟,以更高更锐的呼号纠正。
“笨蛋,是南面!”
阿桂亲眼看到一发浑圆的实心炮弹自南面而来,擦着女墙而过,像是打水漂一般,微微跳起,砸过堡中炮台,贯穿到北面堡墙,一路至少撕裂了十来个人体,撞碎了两门火炮,在堡墙上开出了两个大口子。
这是二十斤,不,三十斤炮才可能有的威力……
阿桂正要举起望远镜,观察南面河对岸的情况,可一幕场景透过狂乱烟尘清晰入目,让他呆在当场,连呼吸都停住了。
红衣,如潮红衣在河对岸铺开,推出无数小炮,严严遮住河面两岸。数十辆怪异的大车靠在河边,直接将一条条舟船倾入河中,舟船之间有绳索相连,桨手划动头舟,将这连舟带向对岸。还有大车正不停卸下如百叶窗式的木板,正待连舟到岸后,把这些木板铺上连舟,就成了一座浮桥。
来了,红衣不仅来了,一来就是全力而出……
再看骆驼山方向,阿桂醒过神来,苦涩之意流转全身,这道防线,别说让红衣拼出火来,恐怕连汗都拼不出来,当然,他此时已一身是汗。
炮火肆虐,鞍山驿堡不久就陷于浓浓烟尘中,鞍山河南岸两里处,三四十丈高处的热气球上,嘹望哨举着高倍望远镜,即便穷尽目力,也看不清楚堡中情形,无奈地转向河中,查看那艘因蒸汽机故障而停了下来,成了活靶子的炮船。
正渐渐成型的浮桥西侧,两艘炮船放慢了速度,在河拐处不停轰击骆驼山的武卫军火炮阵地,而在热气球下方,十多门三十斤炮一字排开,炮响不绝,将一发发炮弹送入已经沸腾的鞍山驿堡。
炮兵阵地后方,火红人潮拉出长龙,向南伸展,绵延数十里,无数大车载着火炮、桥梁构件和各类物资,与人潮相伴北行。
长龙之侧的一处山坡上,盘石玉在马上悠悠道:“我真想知道,那满州五虎等来咱们这样一支大军时,会想些什么。”
身旁第一百零九师统制张震南道:“用我的爵金打赌,他们除了吃灰,再没功夫想什么。”(未完待续!!!
第九百六十三章 天刑无情,武卫军不赦
() 黎明时分,鞍山河南岸帐篷海里的点点灯火熄灭,李京泽从绘着白色青雀标志的帐篷中走出,将脑袋直接泡进帐门木台上的搪瓷盆里,再哗啦拔起一片水花,舒爽地甩着脑袋,原本沉在脸上的疲累似乎一洗而空。
“一零九师天刑社——北岸报道!”
帐篷群间阔道上,一个黑臂套红衣策马而来,吹着滴滴答答的小号,帐篷海里这声呼喝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这帮鞑子倒是死硬,可还没到辽阳呢,怎么就要天刑社上了?”
“是不是天刑社的大导师们要抢功劳啊?”
睡眼惺忪的红衣们钻出帐篷,一边洗漱一边唠叨着。
“天刑社集结可不只是第九百六十三章 天刑无情,武卫军不赦为了打仗……”
李京泽对面露紧张之色的助手摇头道,昨夜他通宵手术,最大一波伤兵潮已经过了,北面鞍山驿堡的炮声也在凌晨时消沉,就只有骆驼山方向还有间隙炮声,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
“救了一晚上的人,现在该去杀人了。”
李京泽一边说着,一边摘下左臂上的青色臂套,上面绣着一个弯弯曲曲的白色图案,像是古文“水”字,又像是竖着且扭曲的坎卦,这是英华医护人员的简符,他正是第一零九师三四三营的校尉医官【1】。
替代医护臂套的是一幅铁灰色臂套,上绣太极双鱼图,上白下黑,中间那道“S”血纹猩红醒目,正是已有近三十年历史的天刑社标志。
“走吧!”
招呼着也换上天刑社臂套的助手,扛上火枪,两人上了阔道。一辆炮车正向北行,李京泽与学徒伸手,车上炮手一把就将他们拉上了炮车。
“是要……”
助手臂套上的太极图里没有血纹,显示他同时也是李京泽的天刑社学徒。
“嗯,这第九百六十三章 天刑无情,武卫军不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