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看起来似乎还没有人回来。
&esp;&esp;真是的她皱着眉头走了进去,有些费力地脱掉了鞋子。
&esp;&esp;怎么这个时间家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啊她小声嘟囔着,语气中含着些许埋怨和委屈。她提着两兜子海鲜,磕磕绊绊地走到了客厅。
&esp;&esp;客厅的灯也是关的。
&esp;&esp;窗外的天色实在太暗了,整个屋子里几乎没有亮光,稻森惠子看不清周遭的事物,只好去打开客厅壁灯的开关。
&esp;&esp;为了防止地板被袋子里渗出的水沾染上鱼腥味,稻森惠子只得一直提着袋子,踮起脚尖,用肩膀去按压墙壁上的开关。
&esp;&esp;就在她打开开灯的那一瞬间,偌大的客厅瞬间变得极其明亮。
&esp;&esp;而她的面前,正站在一个身着漆黑斗篷的高大身影。
&esp;&esp;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的脸,只堪堪露出带着些许青色胡茬的下巴。
&esp;&esp;而他的手里握着一把细长尖锐的匕首,那轻薄的银色刀刃上,正闪烁着冰冷而又骇人的光。
&esp;&esp;稻森惠子始终不肯放下的两袋子海鲜,终究还是摔落在了地上。
&esp;&esp;袋子里的水从袋口渗出,落了一地板。
&esp;&esp;
&esp;&esp;沢田纲吉对太宰治突然转变的态度百思不得其解。
&esp;&esp;你知道那把枪叫什么名字吗?他退后了一步,对着中岛敦小声问道。
&esp;&esp;中岛敦很诚实地摇了摇头,面对此刻的情境,他也相当苦恼。
&esp;&esp;我不知道。他说。
&esp;&esp;老实说,自从成为武装侦探社的一员后,中岛敦就一直都很清楚太宰治是一个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谜题的男人。
&esp;&esp;不知道他的过去,不知道他将会做什么,也不知道他那过分聪明的大脑时常在思考些什么。
&esp;&esp;脸上总是挂着意义不明的笑容,偶尔像个孩童一样,会在整蛊成功后激动地哈哈大笑,但是
&esp;&esp;即使笑得在欢快,中岛敦也从来不觉的太宰先生是快乐的。
&esp;&esp;但是,现如今,中岛敦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
&esp;&esp;太宰先生总是放松轻弯的背脊被他挺得笔直,他注视着那把手枪,像是在回忆着某个相当深刻的、犹如被摄像机记录下来般的重要画面。
&esp;&esp;他的脸上分明面无表情,可是中岛敦就是莫名感觉
&esp;&esp;太宰先生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esp;&esp;但是他那双黄色鸢尾花般的眼眸中分明看不出带着丝毫的悲伤,更别提有一星半点的泪水了。
&esp;&esp;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这个男人不知眼泪为何物。
&esp;&esp;
&esp;&esp;太宰治便是那种,打从出生开始便没有啼哭的异类。
&esp;&esp;踽踽独行于世,只单形影,与他人格格不入。
&esp;&esp;偏偏还要勉强自己模仿着他人,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异于常人一点。
&esp;&esp;真是
&esp;&esp;恶心地想要呕吐啊。
&esp;&esp;太宰治终于垂下定格在空中许久的手臂。
&esp;&esp;他慢慢靠近了那个还被冰块禁锢着的黑人女性,一把撕开了贴在她嘴上的巨大胶带,随后抬起了握着那把老旧手枪的手。
&esp;&esp;这把枪,名字是叫灰色幽灵,对吧?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不带半分情感。
&esp;&esp;从太宰治吐出灰色幽灵四个字后,那个黑人女子就再没说过一句话。
&esp;&esp;说话。他打开了手枪的保险栓,将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她的太阳穴处。
&esp;&esp;这样的距离,无论这把手枪的性能有多差,只要他让子弹出膛,这枚子弹便会穿过她的大脑,血液混着脑浆四处飞溅,太阳穴处还会带着被灼烧过后的黑色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