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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离痛（第2页）

“阿虎……你走，逃命去……”花月容哭着对仲虎说道：“我不想让他死，亦不想让你死……。这一生，能留在我心里的人……已不多了……阿虎……逃命去……”

仲虎再无迟疑，一转身，身形变的比烟雾都要轻灵，躲过几个娄家高手的阻击，几个起落之后，已经冲到了远处的圣域人群中。他一没入圣域人群，就再无追上他的希望。

轰……

圣主和苗尊全都重伤，仲虎未能杀我，圣主又夺走了一半血心精粹，他不想再逗留了，拖着伤体，就朝地洞的出口方向遁去。他一动，苗尊亦动，圣域九黎的人不约而同护卫着两人，想要冲出。

“他手中有血心精粹……”我一下子焦灼如焚，一半血心精粹被圣主夺走，将会发生什么？

冷哥和孙神通当即转身，引领着十八水道还有连沙寨的兄弟，从后面追击。乱哄哄的熔岩地洞转瞬就人去洞空，只留下娄家的几个高手，在护卫着我。

“九哥……”

花月容替我破了死局，她的声音，随即萎靡下来，毫无神采生机，这一声微弱的呼喊，仿佛把我从混沌懵懂中彻底的震醒了，我抬手一扶她，花月容的身躯，软软的将要倒下。

“你……”我伸手把她抱住，心中只有酸和苦，我想跟她说，我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又何必这样拼命的救我。

我的感官异常敏锐，我能感觉到花月容的生机，在不停的流逝着，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变成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

我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里乱的一团，陡然间想起了赛扁鹊曾经给我的借命符，但借命符已经被我毁掉，世间再无第二张。

“九哥，你莫哭……”

我回过神，才发觉自己的脸庞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满了泪水。

我又感到了那种曾经让我痛不欲生的无奈，人活一世，究竟要经历多少次这样的无奈。我懊恼，悔恨，却斗不过命运。我有灭杀强敌的逆天神通，可是却救不活自己想要救的人。

“九哥啊……”花月容完全没有力气了，可是她还是用力举起一只粘满了鲜血的手，一点一点，慢慢的把我眼角和脸上的泪擦掉，她不想让我伤怀，不想让我心黯，她不停的流着泪，却挤出了一丝让我曾经怦然心动的笑：“与我来说，活着……没什么……死了……亦没什么……我本来就是一个无人怜惜的人……不是么……”

“不是！不是……”我把她抱的很紧，刚刚擦掉的眼泪，又夺眶而出，可我不敢闭眼，我只怕自己闭眼的一瞬，花月容就会停止呼吸。

“九哥，我在妙华庵的时候，做个一个梦……”花月容流着泪在笑，骤然间，她毫无神采的眼神，仿佛露出了一点明亮的光，她的言语顺畅了，抬眼一动不动的望着我，说道：“我梦见你骑着一匹马，到妙华庵来接我，你说，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带着我，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九哥，那时候，我在梦里欢喜的紧，欢喜的就要哭出来了……可是等梦一醒……我才知道，那终究只是一个梦啊……”

我听着她的话，心如刀绞，可我没有说话，更不想打断她，她已经在弥留之际，回光返照，哪怕只耽误那么一丝时间，她想要说的话，或许就不能说完。

我不能救她，要眼睁睁看着她在我怀中死去，我能做的，就是让她把心底最深处那些想说的话，原原本本的都说出来。

“九哥，我知道，那边那个姑娘，是你的妻子。”花月容轻轻转了转头，望向芊芊和燕白衣藏身的角落，熔岩地洞危机消除，强敌尽皆退走，燕白衣也带着芊芊，从角落中走了出来，她们都看到了花月容舍身救我的那一幕，两个人呆呆的站着，不曾再动一步。

“她……”

“我知道，我知道……”花月容抢着说道：“她生的真好看，又会甘心舍弃自己的命，去换你的命，也只有她这样的姑娘，才配得上你……九哥，你爱她，也怜她，是不是？你哪怕自己把所有的苦都吃了，也绝不肯委屈她一分一毫，是不是？”

“我……”

“九哥……”花月容强忍在眼中的眼泪，一下子就好像泛滥的河水，不可抑制的滚滚淌落，她使劲咬着嘴唇，一个字一个字的对我说：“我一直都奢望，奢望你把对她的好，给我一分，只给我一分，我就心满意足，九哥……我贪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