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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第2页)

他随手扔下砍柴刀与尖头木棍担,朝着深水潭奔去。

深水潭边的沙滩上伏着一个女人,果然投水自尽的是宋昆英。所幸未死。她是从潭边一步一步地向潭中心走去,被在溪边农田耕作的同村农民刘聿欢发现,喝了几口潭水后就被救上了岸。宋昆英全身湿透,脸色苍白,卧伏在一块石头上吐水。几个年轻的农村妇女叽叽喳喳地在帮宋昆英捶背推拿,以让她把吸进肚里的潭水全部吐出。

刘聿义朝着天空,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走到了宋昆英的身旁,见她已无大碍,放心了不少。他向岸边的乡亲们介绍说,宋昆英是他的远房姨表妹。他向出手相救的刘聿欢等人道了谢,然后在乡亲们善意的笑声中,抱起宋昆英回家了。

刘聿义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如果宋昆英刚才是从石拱桥上往下跳,那么就会直落几丈深的潭中心,此时抱回家的只怕是具尸体,而不是活人了。宋满福把活人寄存在刘家,取走的却是死人,岂不要反目成仇了,屠夫虎要是不对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才是咄咄怪事了。

尽管两次出手相救,自己在宋昆英的心目中依然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连正眼都瞧不上的小人物,而这等小人物居然也敢把高贵的她看成是分文不值的“菜叶帮子”,可能是对她心理打击太严重的缘故,才导致她万念俱灰,产生轻生的念头。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迅速地把宋昆英送回家去,连这最后的三天也不能再等了。

回到家中,朱氏也吓坏了。急忙为宋昆英换了干衣服,又忙着煮姜汤。母子俩商量后,等不到天黑,刘聿义于中午时分又到县城去请宋满福夫妇了。

俗话说:“好货卖无钱”。守着个金枝玉叶绝色佳人的女儿,却一时到哪去寻找东床金童?根据刘聿义介绍,女儿在情急之下开始推销自己,无奈林卫红生命之根被割之案曾轰动全县,“红颜祸水”成了宋昆英的代名词,“带血的杀猪刀”使贪图宋昆英美色的男子望而却步。宋满福算是山穷水尽,穷途末路了。

尽管发生了“生命之根被割之案”,林卫红依然在大街上摇摇摆摆。不仅社会舆论偏多谴责屠夫虎,公安机关似乎也偏袒林卫红。公安部门经过侦查取证,案件发生时,林卫红身上衣裤整齐,杀猪刀是从裤外进入人体,起码讲,当时林卫红未实施强暴,同时屠夫虎逃跑,宋昆英失踪,案件陈述就成了单面之词。为了保护自己,林卫红利用各种场合败坏宋昆英的名誉,也是造成宋昆英推销自己而不得其果的原因之一。

宋满福哪有什么扭转乾坤的功能呢,只能又把目光锁定了刘聿义。在女儿的婚事上,宋满福恪守“父母做主”的世代传统,又是在这特殊情况下,就不用同女儿商量了。

宋满福在朱氏面前好话说尽,只差没有跪下去了。为了不让宋昆英再次自杀,朱氏勉强同意了儿子与宋昆英的婚事。刘聿义考虑到宋昆英的自杀起源于自己的一句话,也许是内疚,更是怜悯,没有进行过多过细的思考,也同意了婚事。坏事似乎变成了好事。

十天后,刘家办了两桌酒席,请了亲戚乡邻,草草结了婚。

中国人都把结婚看成是“小登科”,是一生中的大喜事,然而对刘聿义来讲,结婚却是烦恼的开始。

洞房花烛夜,送走了亲朋好友,刘聿义准备就寝。在洞房里,宋昆英没有按照中国的传统习俗,头上盖着红纱巾,身上穿着红衣裳,坐在床沿,等待着丈夫揭去头上的红纱巾,而是坐在窗前桌旁的灯光下,不言不语,一点喜气也没有。红纱巾被扔在床沿地上,红外装脱了丢在床头柜上,桌子上代表喜庆吉祥的红蜡烛熄了火,宋昆英连头上的绸带也解了,披头散发。她哪像是在结婚的洞房,似乎在等待着上刑场。刘聿义体谅妻子此时的心境,大约她在回忆与屠夫虎之间的恋情往事,朝着窗外,向屠夫虎诉说着心中的思念。也许她在作心灵的忏悔,并为屠夫虎祈福,祝愿他另觅佳偶。

第十九章 顶缸(14)

结婚初夜,妻子思念的是旧情人,祝福的也是旧情人,刘聿义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又无可奈何。心想,领过了结婚证,又拜过了堂,自己与宋昆英已经是一条藤上的两只瓜了。过去两人之间没有感情,更没有爱情,咱俩也可以来个“先结婚,后恋爱”吧,事在人为,“日久生情”该不会是件很难的事。自己是宋昆英有名分的丈夫,该去温存温存妻子了。他走到宋昆英的身边,说:“别想得太多了,去休息吧。”

说话间,他双手扶着妻子的双肩,想搀扶她起来。不料,宋昆英像被虫子咬了一下似的,猛然间站了起来,甩开刘聿义的双手,避开三尺,说:“你要干什么?”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刘聿义的本意是要安慰妻子,却换来了妻子大声斥责和凶巴巴的样子,心中的委屈、心酸和恼火揉搓到一起,他重复了刚才说的话:“我让你别想太多,去休息吧。”

“山鸡真想跟凤凰相配?你别碰我,要是你碰了我,我就死在你面前。我让你家今天刚披红,明天就刷白,喜堂变奠堂!”

结婚的第一夜就碰上了如此尴尬的事,是木头也会发火,何况人呢?刘聿义恼羞成怒,说:“你既然不愿意与我同房,干吗还要跟我去领结婚证呢?别以为你跟你父亲一样,算盘打得太精了,把我当成可以任意摆布的傀儡。说白了,要是你只把我当成你大肚子的挡箭牌,明天上午咱俩再去公社办理离婚手续,大不了闹一场笑话给全县人民看看,还可以正告那些对你还心存幻想的人,别像我这么傻了!”

见到刘聿义一反常态,较起真来,宋昆英的态度软了下来,说:“我怀孕期间,是不可以同房的。咱俩的夫妻生活要等孩子生下来后再过。”

“如果你同我商量,那好说,要只是使缓兵之计,你大可不必白费心肠了。别人有杀猪刀,我还有砍柴刀呢。我为人老实,并不等于我傻,你是我的爱人,你就必须尽你的义务。”

“我是你的妻子,但不是你的爱人!尽管你救过我两次,可以把你当成恩人,但决不把你当成爱人。”

“你同我结婚,并不是你的恩赐,我比你作出的牺牲要大,大得多得多。甚至可以说,只是我可怜你的处境,帮你渡过难关,而给了你恩赐!别把我当成处处都不如你心中的那个屠夫虎的人。我可以不客气地告诉你,我看不起他,他给我擦屁股,还嫌他手臂太短。你漂亮,并不等于你比我强。你除了有谈恋爱的技巧外,还会什么?小学六年级的文化程度连信都写不清楚!毛主席教导我们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这个老实人一旦对你的愚蠢作出反应时,你会害怕的。”

“我知道欠你很多,”宋昆英流泪了,“这辈子都还不完。今晚我就先睡在楼板上行么?别逼我。”

见到宋昆英流泪时的可怜巴巴的样子,刘聿义的心又软了下来。他说:“不能长期都这样吧?你说咱俩的关系怎么处理?”

“目前暂时分床睡,你睡床上我睡楼板上。等几个月孩子生下后,作为妻子,会为你生儿育女的。”

也许是朱氏听见了洞房里传出的不和谐的争吵声,在门外说:“该睡了,别误了吉日良辰。”

刘聿义叹了口气,连外衣也没脱,便倒头躺在新床上,熄灭了电灯。

这样的夫妻生活维持了一个多月,转眼已是中秋节了。

就在中秋节的那一天,宋家又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离宋宅不远处有一座公共厕所,那时城里人的家里都没有自己的卫生间,如厕都要到公共厕所去。中秋节的前一天晚上,厕所壁上出现了一条用白粉笔写的攻击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反革命标语。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这是件天大的事。县委下达了限期破案的命令。全县公安系统进行了总动员,所有被怀疑有可能作案的阶级异已分子都被集中到城北垄头山上的县第二中学里接受审查,宋满福便是其中的一个。

刘聿义得到讯息后,与妻子一同赶到县第二中学。刘聿义本来不让大腹便便的妻子同行,无奈宋昆英死活要去,他不好强行阻拦。小舅子与岳母已等待在那儿了。

。。

第十九章 顶缸(15)

那年中秋节,天上没有月亮,下着小雨,秋风寒冽,似乎冬季提前来临。大家已经两餐没进食了,刘聿义到小卖部买了几块用面粉烤成的“光饼”给大家充饥。

晚上十一点半,专案组人员通知“宋满福家属领人”。刘聿义与正在读初中一年级的小舅子走进了审讯室,只见岳父全身是血,左边的小腿骨被打断了,像个死人似的躺在地上。在小舅子的帮助下,刘聿义二话没说,背起岳父往外走去。

县第二中学建在垄头山顶,下山的路很陡,加上小雨不停,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很滑。刘聿义背着一百五十多斤重的岳父走路,很是吃力。到了半山坡,走在后面的小舅子不小心滑倒了,身子重重地撞到了行走中的刘聿义的腿上。双脚本就走得不安稳的刘聿义经不起这一撞,也跌倒了。好在他机灵,只是垂直坐下,不过岳父摔在边坡上并无大碍。然而,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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