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包里找钥匙,插进门锁里转动了两圈——江柔不在家里。
没人在家里。
杜窈推开门,站在玄关。
没揿灯,于是家里的一切都是灰色的。收拾齐整,更有一些空荡荡。
杜窈默然地脱下鞋子。
踩进毛绒拖鞋,恍惚地走回房间,把自己摔在床上。
闭眼,浑然的噩梦袭来。
一纸纸的条例与婚契风似的卷在她身后,化作凶恶的虎与豹,嘶吼地朝她扑来。
杜窈尖叫一声。
踉踉跄跄地朝前跑,从南城的大街小巷逃到上京的车水马龙。
脚下一绊,摔倒。
水泥路面一霎融成泥潭,整个儿裹住杜窈,把口鼻堵塞。
耳边窸窸窣窣的议论像蚊虫爬进耳朵——
“你不能这样……”
“……你怎么可以这样,丢人。”
“你要这样……”
别说了。
“你这样没有人会娶你……”
“你要和他们处好关系。”
停下。
不要再说了。
“……李家的小儿子挺喜欢你的,去跟人家说说话。”
“他要喝酒你就陪他喝一点。”
“真是的,女孩子要乖点才好嫁……”
好难受。
谁来救救她。
谁都可以。
“……你怎么能喜欢他?”
“私奔私奔——杜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雷霆般震怒的声音与一柄漆黑的铁尺从高空狠狠地砸下。
救命——!
她无声地惨叫。
紧紧的闭上眼睛,恐惧要冲破颅顶。
“……”
预想里的疼痛没有传来。
杜窈小心地睁开眼睛。
是在一间卧室,布置舒宜。水泥与恶虎并不存在,似乎只是一场噩梦。
她松了一口气。
刚要仔细环视这间眼熟的屋子,后背抵上一个略烫的怀抱。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