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算盘接口道:“如果你没有做,为何一听见人失踪了就变颜变色?”
陶正直哀鸣似的分辩:“我一听就感到麻烦必会落在我的头上。别人我或者还惹得起,但金老板你再加上沈神通,我怎能不惊?”
自古以来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可是这话对金算盘好象不怎么管用。
金算盘声音仍然维持着那极其凶戾狠厉味道:“陶正直,吕夫人才早就劝我杀你,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陶正直这回惊讶大概是出自真心了,他用力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为何劝你?她觉得我这个人很不顺眼?我一共跟她才不过讲了十几句话,她有什么理由想杀死我?”
现在情势忽变,那是因为忽然扯上吕夫人,而产生不少使大家产都感到兴趣的疑问。
金算盘道:“正因为你跟她见过两次面,但话说得那么少,而且居然没有在她面前失态,所以她要杀你。”
陶正直的苦笑大概也是真的:“她就算生气,也不该叫你对付我呀!难道连你也认为我应该失态?连你也允许我、希望我对吕夫人做出不礼貌的事?”
这世上男人对女人做出很不礼貌的事,自然不外有关“性”这一种了。
“我希望怎样是另一回事,但吕夫人觉得没有面子,觉得很耻辱又是另一回事。”金算盘渐渐比较没有那么浮躁凶戾了。他接着又说道:“你如果被人侮辱,你心里怎样想?你会不会再有报复念头?”
陶正直摊开双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答道:“当然会啦,但她怎可以叫你报复?”
金算盘道:“她可以叫我报复,但我也可以不答应,对不对?请问我杀了你没有呢?”
陶正直道:“当然没有,可是你现在提醒这些事干什么?”
金算盘道:“因为吕夫人说过,凡是她施展小幻天家派秘传神功时,若有男人能够无动于衷,这个男人不是大忠大烈就是大奸大恶之士,陶正直,你总不至于自认是大忠大烈之士吧?”
这句话陶正直心中可以承认,但口中却不便回答,或者没有旁人在场的话,他有可能承认的,现在自是不便亲口承认,所以他避重就轻问道:“所以她就要你杀我?我是好人也好,坏人也好,好象不碍着她的事,她为什么管那么多闲事?”
金算盘冷冷道:“这正是最重要的一句话,她预测你会弄出稻多诡异古怪,包括姓马的女人在内。看来已证明她看法不错,黑夜神社不少高手已经不知不觉中遭了你的毒手,所以他们今日一败涂地。”
会津简一听了这话,翻翻滚滚涌出杀气,远远就使陶正直感觉到,这时他真的相当惧骇了,假如金算盘、沈神通加上会津简一这三路人马联手的话,只怕今日死无葬身之地,因为这三大高手以及其他一些手下人齐齐出手,他陶正直大概免不了会被剁成几十块。
如果他已经死了,就算尸身剁成一百块也没有一点关系,但问题是他还未死,所以就有很大关系了。
也因此他必须以出奇制胜手段,使三路人马不会联手对付自己才行,幸好他脑袋之聪明不亚于沈神通(这是保存脑袋最重要最可靠的保证),当下已有了对策。
对于陶正直来说,这是生死一发性命关交的大事,所以他的对策马上就施展而不是收藏在脑子里面。
他所想出的对策老实说除了他陶正直之外,别人万万想不出,就算想得出,相信也一定不能付诸行动!
那是因为他第一步就是从矮屏风后走出,这本是很勇敢的行动,可惜第二步却变成矮了半截的人,原来陶正直居然当众向会津简一跪下。
自古以来有数不清的人下跪哀求饶命,可是情况绝对不同,你若是要任何人跪下求饶,起码具有必能杀他的权力或能力,其次至少有万一希望才肯下跪,如果保证他不论怎样都非死不可,恐怕谁也不愿自动下跪的。
人人都为之楞住,包括会津简一亦不例外,故此会津简一那股暴烈强大的杀气一消失了一大半还不止。
“会津君,我知道你非常生气非常愤怒。”陶正直大声说,声音既清晰而又冷静,这种声调极不配合他跑下的动作,所以令人觉得诡奇可疑。
陶正直又说:“如果我有本事在无声无息中加害了贵社一级杀手多人,我请问你,在我们之间这一段距离,我能不能设下埋伏?如果有埋伏,你还能杀死我?”
高手决斗的场面就有这点好处,在许多情况不必逐一解释说明,例如刚才以会津简一摆出的凌厉态势,铁定是一出的入有如犀牛一样持矛冲刺,这种凶猛冲刺方式当然要步步脚踏实地,所以若是地上忽然出现一个坑洞,或者另有其他古怪,试问会津简一怎能一鼓作声杀死陶正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