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悄快步进门,想要朝门房打个招呼,让对方次日一早帮忙知会众人一声。
然而他刚拐过门厅,险些撞到了卫南辞身上。对方抱着胳膊倚在一旁的廊柱上,也不知偷听了多久。
“你偷听我们说话了?”原悄紧张地问道。
“我耳力好,并非有意。”
“你……”原悄本就有些无措,得知事情被卫南辞偷听后,整个人更慌了,“你……你听到了多少?”
“我是同你一起回来的,你猜我听到了多少?”
“我……”原悄可怜巴巴地看向他,“你能不能替我保密?”
卫南辞目光落在原悄面上,便见少年由于太过紧张,面色略有些苍白,长睫微微颤抖着,像是随时会哭出来一般。这样的原悄,令他有些心猿意马。
“走吧。”良久,卫南辞开口道。
“去哪儿?”原悄下意识问他。
“反正回去也睡不着,跟着你回去瞧个热闹。”
原悄一怔,非但没因为他这语气而着恼,反倒松了口气。
卫南辞这人身上天生就有一种能让人安心的力量,哪怕他没开口承诺要帮忙,但原悄听到他说要陪着自己的那一刻,也稍稍安心了些。
“把事情从头到尾朝我说一遍。”去原府的路上,卫南辞朝金锭子问。
金锭子不敢隐瞒,忙一五一十地将那丫头的话都朝两人复述了一遍。
这画舫的丫头名叫小蝶,她家姑娘叫银屏,是画舫里的一个舞姬,也是原主的相好之一。根据这小蝶所言,银屏前几日忽然有些食欲不振,还恶心呕吐,今日找大夫一看,发觉是有孕了。
在大渊朝,舞姬都不是良籍,婚姻子嗣更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画舫的管事若是知道银屏有了孕,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银屏这才着急派了小蝶来找原悄求救。
“前几日开始恶心呕吐?”卫南辞问。
“对,她确实是这么说的,这么要紧的事情小的不会记错。”金锭子道。
卫南辞闻言思忖片刻,看向原悄,问道:“你方才说,多久没有去过画舫了?”
“三个多月。”原悄忙道:“自从那次你救了我之后,我就再也没去过。”
原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自己便是原主那次落水时穿过来的,所以那个时间截点对他来说非常清晰。但卫南辞却将重点放到了他那句“自从你救了我”上,仿佛原悄这话是在刻意朝他强调什么似的。
“一会儿见了人你别说话。”卫南辞道。
原悄不知他是何打算,但是听他这么说,便乖乖点了点头。
到了原府之后,金锭子便带着两人去了前厅,那丫头果然还在那里候着呢。
“原公子。”丫头小蝶一见到原悄,便奔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原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家姑娘吧,她怀了你的骨肉……”
原悄吓了一跳,但见她大冷天跪在地上又有些不忍,抬手想去将人扶起来。
卫南辞却一手攥住他手腕,将人拉到了自己身后。
“我只问你一遍,若是说实话,我今日便不与你计较了。”卫南辞俯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小蝶,沉声道:“若有半句虚言,今晚你就见不到你家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