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小儿,信口雌黄!你这才是栽赃!”御史大夫对阮逾吹胡子瞪眼,白花花的胡子几乎倒竖。这御史大夫身长奇伟,一双气势汹汹的眼珠子几乎喷出来。
阮逾可不怕他:“御史大夫可得留意自己的言行,即便下官职位再卑微也是天子亲封的朝廷命官,如何成了无知小儿?御史大夫这是在质疑天子吗?”
两人争锋相对,剑拔弩张的样子,似乎下一息就会打起来。
大理寺的人过来将双方都劝住:“大家都是吃朝廷俸薪,为天子办事为百姓请命,同僚之间何必争执?消消火,息息怒,别动了气,伤了自己的身子就不划算了。”
御史大夫将袖子一拂,全不跟小小寺丞一番见识的模样,走了。
阮逾和御史大夫正面交锋之时胸有成竹,全不落下风,其实他心中非常没底,御史台真有另换人审谳孙允的权利。
好不容易才抓到孙贼,大法官摸大法官到了军资案的一角,要是最后真的被御史台搅和了,那他们这么一大趟可就白忙活了。
果然,第二日都没有跟他们说,直接将孙允给提去了御史台。
阮逾心里又是恼火又是惴惴不安,打算去找沈约商量商量。
这沈将军也真是沉得住气,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了,她还能一声不响,半天不见人影。
沈约是在闷声干大事。
既然御史台滥用职权,背后也有人买通狱吏做假证,行,沈约也不硬来,免得浪费时间,把精力转移去寻找另一个突破口。
她以伪造公文的罪名,逮捕王弘阔,当日就将王弘阔关进了大理寺的牢狱中。
估计御史台的人都没想到,失踪多日的王弘阔,沈约说抓就真的给抓出来了?
沈约自然是从童府将王弘阔拎出来的。
唐见微未雨绸缪,将王弘阔关了多时,不然这只老狐狸恐怕早就携家带口逃离博陵了。
三省六部的文书都会归档存放,可当年户部那些被篡改画签的文书不翼而飞,很明显有人想要来个死无对证。
魔高一丈,道也得想想办法。
唐见微找了阿姿一趟,回来的时候弄了一份“唐士瞻”画签过的“户部文书”。
“你看行不行?”唐见微将其展开在沈约面前。
沈约仔细看过之后,问她:“哪儿来的?”
“贼人百密一疏,留下的。”
“阿慎,说实话。”
“……让憧舟伪造的。”
沈约扶额:“你这是在伪造证物。”
唐见微强调:“这叫兵不厌诈。沈约,当初的户部文书就是伪造的,我阿耶就是冤枉的,只不过差点证据罢了。如今有了证据,又何必追问证据是从何而来?用不就是了?”
沈约对她笑笑:“歪理。”
“歪理是吧,我让我姐来跟你说。”
“……回来。她已经睡了,不要吵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