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着一袋烟的功夫,秀娘啥啥都弄好了,喊着小香儿楚安帮着收拾堂屋,端着碗筷出去,寻思着楚戈还没来,就把肉肠盛上盘,搁着锅里温着。
她们三人坐着堂屋里说叨会的,小香儿和着楚安倒是有点饿了,秀娘先着把肉包子取出来先叫他俩吃着。
等着快到酉时,楚戈还没来,秀娘有些坐不住了,瞧这天可着黑了,咋还不回哩,她正寻思着要去找着季老六,烦叨着让他去寻寻。
她正走着院口去,就见着下坡有个人儿提着个啥亮光过来了,秀娘紧着瞅瞅,好么瞧着就是的楚戈,这下她可着放心了。
楚戈寻着路,见着自家院口站着个小身影,他过着前了,瞅着是秀娘,那焦虑担忧的神情还挂着脸上,等着见着自个儿了又是一副安心的样儿。
这入夜吹着的风是凉飕飕的,可着当下楚戈他心尖就是个暖暖的。
秀娘皱巴个小脸埋怨着,“咋的这晚哩,不是说了要早回的么。”回着下阳村的土道道俩边树杈支着,到晚了就看不清路的,好着这直愣子知得向赵家讨借个灯笼。
让秀娘等的急了,楚戈讪讪的说着,“在着上阳村和着叔婶儿说唠了会,才回着晚了。”
秀娘瞅着他走的一腿子土尘,在路上定是快着赶回的,她瞧莫眼儿的取过他手上的灯笼,“先着洗洗吧,好着吃饭了。”
楚戈讷讷的应着声儿,过着院里取盆打水,秀娘吹熄了灯笼里的蜡烛,给着搁在墙边边上,天色暗着她没瞅见,这个灯笼上写着的是个“郭”字,不是“赵”字。
吃罢饭,楚戈就动作着装上木门,把俩耷拉木板取下搁着院边,好么还可以劈开了当柴禾烧了。
秀娘在着边上,帮着给举着烛灯,好着让楚戈看着清些,楚安和小香儿顿着一旁瞅着。
好么是装上门了,今晚秀娘到底是能睡个踏实觉,要不总想着那俩根竹竿子会给掉下来,一整晚耷拉开院子对着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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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过着了几天,楚戈奔着赶镇子去了,楚安带着小香儿去着地里田间,家屋里剩着秀娘一人儿,她正在着晾衣裳,完着听得有人儿敲门。
秀娘寻着打开门,一个穿着白底碎花衣裳的大姑娘站在外边,俏模样透着水灵灵的……
第二十六章来取灯笼
那天和楚戈刚把一筐子鲜笋兜的出去,随后的秀娘就慢悠悠的挖着,搁上一俩天才叫楚戈上趟镇子。
本着她想的是让楚戈去的别家,寻思着王厨子那酒馆好歹得卖上些时日吧,应着不会再要着的。
可叫人猜不着的,后头楚戈一进着镇子,车上的鲜笋就叫人儿给买下了,还不是别家,就是那王厨子待着的那家酒馆。
要说的那镇子里的人儿还挺会吃的,喝着小杯酒,配着口鲜汤,那样下肚过嗓子了,还炖着一股子热气。
镇子里喝过笋汤的都说鲜道,好些人都上着王厨子那尝新儿去了,点明了要这汤口,所以人儿早先那筐笋子,搁着半莫天就给烧汤耗完了。
这过着些天的没见着楚戈人儿,那王厨子就叫着个伙计在镇口前候着,见着笋儿了直接就要下,还不用让楚戈过着酒馆去,人儿那伙计给着钱了就拖扛走了。
先后三俩天都是这样,楚戈回去就跟秀娘说叨起,听着还夸道着人儿王厨子,说的人儿实在,当面帐当面儿清,还不叫他挤着人儿过着巷口去清帐。
秀娘听着点点头,“嗯,是的实在。”
楚戈笑着,“是哩,这买卖做的松劲儿。”
秀娘笑了的,“我说的不是人儿王厨子,而是你。”这个直愣子。
楚戈顿顿的瞅着秀娘,他是实在啊,谁都说的他实在,可着听得秀娘说的好像不是那个味儿。
秀娘笑笑的,“人儿王厨子多精啊,堵着门口的要下笋子,就是怕你累着?”
好么楚戈也是在贩子堆里做了几年买卖的,一听就明白过味来了,“敢情那王厨子是怕让别家馆子看见,也寻着竹苗儿来,怕着到时这独一份的买卖不好做了。”
秀娘听了直夸道楚戈,脑子转得快,一点就明着,是块做生意的料。
要说‘这一点就明’的,楚戈觉得秀娘也够精的了,都说着脑瓜溜的女人不讨巧,可他瞅着人儿这样就挺好的,说话软和声儿柔柔的,做活又利索。
挖着竹苗儿了她还是自个儿去的,本着那深根的东西就不好挖,为着不伤竹鞭就得耗着时轻刨去土,再费着劲背了下山,秀娘每回到家了都锤着腰间,他瞅着心里就堵堵的。
秀娘瞧着楚戈闷着个劲,她问叨着,“咋了?”
楚戈完着瞅着眼儿秀娘,“要不的,明儿咱叫高价儿吧。”这好的鲜笋可着是秀娘费着气力捣腾来了,可不能便宜咯。
秀娘想想也是,这王厨子每回都压扣余钱,他那一盆子汤卖的高价,到了她手上就是个菜萝卜的钱,可着得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