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约两三米的一条泥路,自西向东的延伸着,两旁竹树掩映,竹树的更外侧,瓜菜飘香,那自然是大片大片的菜园了。不过,由于只是路过,对于园子里正长着什么瓜种着什么菜,一时倒是无暇细看。其实,那一个念头,一直都鼓点般回响在我心坎上。
前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这样想着,我向东远眺起来。
果然,此时此刻,她就在我眼前一二十米处。
哦,此前的猜测没错,果然是她。
由于走在离她一二十米的小路上,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那长发,原是披肩的,此时微风正轻拂着,就恍如帘幕般的柳丝飘向我了。她身着一件白衬衫,轻风中的轮廓,就像那秋天枝头上的柚子,洋溢着丰腴、成熟之美。那步子,宛如飘向池塘对面的一朵荷花。
突然,一阵风刮起,小鹿南侧的几棵桃树上,花瓣如细雨,飘洒在我的头发上、前额上、衣襟上。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花瓣雨,我先是下意识的闭了一阵眼睛,随即深深的吸了一口长气。当我缓缓睁开双眼的时候,她离这东西向小路的尽头处,只有五六米远了。
我并不着急,依然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因为我知道,到了尽头处,如果她依然不停步的话,就会折向南,走在前往沟渠的小路上。这样的一条路,就是闭着双眼,我也不会弄错,我只会比她更熟悉。于是,我边走边思忖着:这么早的,她就走在这样的一条路上,究竟意味着什么呢?阿豹是非农业人口,家里可是没有田地的啊。哦,或许是这样,她一时心有所思,就乘兴而来,要看一看这田园风光。就这样一条简简单单的路,稍一用心,就不会迷失方向的。如果老是街前屋后,到底有点单调、乏味。
果然,到了尽头处,她转了弯,折向南了。
这一切,原本就在我的意料之中,因此,我依然是步
履如前。
再过一阵子,这直路的尽头处,就在我的脚下了。
向右转,往南走。
刚向南走出米,我一下傻了眼。
这,这不会是幻觉吧?这样想着,我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再次挣开眼之时,依然是此前的那一幕:小路左(东)侧的一棵龙眼树下,正立着一位和我一般年纪的小姑娘;她是面向着南方的,因此,我只能看到她头脑后侧的那两条羊角辫。这两条羊角辫,就像微风之中振翅欲飞的两只蝴蝶。她这样的站姿,似乎是在眺望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一幕看清楚之后,我心中的疑惑,却浓雾般扩展开来了:前面几分钟,我所看到的,分明是小赵,如今眼前怎么变成了这样一位小姑娘了呢?一时的眼花,自然是会有的。然而,一个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一个是十一二岁的妙龄小姑娘:我视力再差,也不至于将这样的两个人相互混淆吧?当然,也有这样的可能,小赵是走过去了;而这位小姑娘,是我这个清晨所遇到的第二个人。是啊,没有人规定,一条路上只能有一个人。
这位小姑娘,很像当年的邻家小女孩!
一别数年,如今的这个清晨,由于不能看到脸部,我只能根据那两条羊角辫,来做一点猜测了。当然,我很希望,这一次,自己没猜错。
哦,如果她就是当年我青梅竹马的那一位,那么,如此的一个清晨,她俏立晨风之中,会不会是有所思且有所期待呢?
这样想着,我心口一热,心口上的阵阵热流,云蒸霞蔚起来。
也就在此时,原本站在树下的那位小姑娘,身形一动,向南走去了。
霎时,我心头一颤:这,会不会是在做梦呢?
很快,我又摇了摇头:不,不会的。从离开家门口到现在,我一直是很清醒的,所看到的这一幕幕,也都是真实可信的。至于这种做梦的感觉,只因为到目前为止,我所看到的这两个人,无论是小赵还是昔日的邻家小女孩,都不曾回过头来,和我有过眼神或是言语上的交流。如梦如烟的感觉和感慨,由此而来。
其实,在内心深处,我并不希望她俩突然回过头来,因为,这样一来,我就会觉得有点尴尬,甚至是手足无措,生怕别人说自己在跟踪盯梢什么的,是啊,这样一来,至少就得回答这样一个问题:你,你为什么老是跟在我后面,你有什么意图?
好吧,既然不是在做梦,那就继续往前走吧。
自北向南走出二三十米处,就来到沟渠的北侧了。
这沟渠,大致上是东西走向的;龙潭水即是它的源头,这沟渠一带,直至以东更远的地方,大片大片的水稻田,均来自于这沟渠的灌溉。我家那块一亩三的水田,位于这沟渠东偏南两百多米处。这个上午,我就是要去看田水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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