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月点点头,孔金花道:「那他一定是对你的盛名十分景仰,猛虎庄从没对人如此客气过。」
司马月笑道:「这是江湖规矩,对谁都是一样的。」
「不,猛虎庄上七座楼,从来也没让人进去过。」
司马月一笑道:「我是照看江湖规矩来拜山的。」
「拜山?那是什么规矩?」
「江湖道上的规矩,为了一些不能解决的问题,前来寻求解决的方法,就以这次失镖为例,虽然他推说不知道,可是我并没有放弃,于是就要用到这个规矩了。」
「他不是让你到处去看看吗?」
司马月笑了起来道:「七夫人,你不是江湖人,所以不懂这些,他虽然让我到处去看看,伹是又要你告诉我,猛虎庄上有些什么地方,住些什么人,那就不同了。」
「怎么个不同法?」
「那些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辇,怎肯让我白白看他们的地方?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们打服了。」
「什么!要动手打架?」
「不仅是打架,是动手搏命,生死凭本事。」
孔金花张大了嘴:「我的天哪,刚才你倒还笑哈哈的。」
「这就是江湖生涯,江湖人笑的后面往往藏着一把刀。」司马月第一次发出了他的叹息。
孔金花看着这个美名遍传的男子汉,目中闪现着一丝同情道:「司马大侠,你也是一天到晚带着笑的,难道你也是笑里藏刀吗?」
「我?」司马月流露了一丝苦笑:「我的笑后藏着一柄刀,一柄只伤害我自己的刀。」
「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是说我把悲哀藏在笑的底下,我把微笑送给每一个女孩子,只把悲哀留给自己。」
「你也有悲哀的时候?」
「是人都有悲哀,只是有人很幸运,可以把悲哀毫无拘束地表现在别人面前,有的人却很不幸,只能以笑脸对人,却不能随心所欲地表示悲哀。」
「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是的,我就这样的一个人。」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要这么苦自己呢?」
「因为是有一个女孩子要我这样的;我小的时候很苦,给人家帮佣,做小厮,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子,一个很善良、仁慈的女孩子,她的父亲是个武林大豪,我就是在她家里帮佣,那里每一个人都欺负我,只有她同情我,安慰我,鼓励我,要我上进、奋发,我在那种环境下,当然整天都是愁眉苦脸的,她要我学欢笑,在她的鼓励下,我上了少林,在山门外跪了两天两夜,受了不知多少痛苦的折磨与考验,好容易才通过了考睑,准我投入少林门下,习艺七年,又通过了考核下山行道,可是那女孩子已经死了!」
「死了?好好儿的,怎么死了呢?」
「一个很平常的悲剧,她的父亲为她择配,她却守着我的誓盟,等着我回来,她父亲不答应,硬逼着她嫁人,她就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留给我的是一把七色的丝带,跟三个铜手镯,原本那是我送给她的,因为我当小厮,很穷,没有钱,只能买这些卑微的礼物。」
「所以你把那三个铜环镶在剑上,把彩带送给很多女孩子,为的是纪令她?」
「是的,我谨记着她的鼓励,脸上永远要带着笑,我也谨记着她的仁慈,希望把她的仁慈分给每一个女孩子。」
孔金花忍不住唏嘘地这:「美,美极了!这是一个令人心碎的故事,美得使人心碎!」
司马月好奇地望着她:「七夫人,你是第一个说它美的人,你跟别的女人都不一样。」
「你把这故事告诉过很多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