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怎么办事的?”陆大老爷面色难看起来。
听到朝阳门大槐树胡同八个字,吴节身子一震,那不就是我的家吗,我就住在那里啊,看来,这次是真的拿了第一了。当想,双拳一捏,内心中却有一种忍不住的ji动:稳住,稳住,没看到喜报,就不能肯定。按时间算,如果真是我中了,报子应该已经送到家里去了。想来,连老三应该飞快地跑过来报喜,中与不中,只需稍待片刻就能知道了。
那个锦衣卫番子见陆大老爷不高兴,慌忙道:“不过,另外一拨小人却是问得仔细,问第二名是谁中了。那衙役就笑道说起这个第二名来还真有出处,乃是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左都督陆府,正是陆家的公子中了……小人问他要喜报看,可那鸟人可恶得紧,说是按照规矩,这报子只能送到考生的直系亲属或者他本人手里,别人没资格看。”
“好,这下确定了!”陆大老爷舒了一口长气。
番子:“小人听到这个喜报,不敢耽搁,立即就骑快马跑回来禀告。”
“小子,你半事倒是爽利,赏!”说完,陆大老爷就将一锭金梃扔了过去。
那番子麻利地接了去,倒了声谢,又磕了个头,喜滋滋地跑下去同几个快马一起分钱去了。
“哈哈,好,太好了!”陆轩这下塌实了,喜而忘形,高声道:“来人,去请爷爷出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一直以来,陆家老太爷不喜欢陆轩一事在府中可谓路人皆知。陆轩也知道自己中举之后,将来若想在官场上一展拳脚,没有这个爷爷的支持,根本就不会有太大的成就。
如今,正好借这个机会巩固自己在陆家的地位,又可出一口以前被不断打压所憋的那口气。
“正该如此。”陆二老爷满面欢笑:“去两个人,请老太爷出来坐坐,就说,我陆家今日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陆胖子已经彻底死心,神色却平静下来,咳嗽一声:“天道无情,付出努力后未必有所回报。不过,这阵子吃了这么多苦,又看惯了人情冷暖,也算是对心志的一种磨练。”
吴节刚才听得明白,那番子方才说是“陆家的公子中了”却没说是大公子还是二公子。而且,按照封建伦理的说法,嫡出才能算是公子,陆轩乃是庶出,只算是哥儿。所以,这个第二名搞不好还真是死胖子的。
没看到喜报之前,谁也不敢肯定说陆轩就高中了。
呵呵,等下也不知道陆轩那张脸会变成什么样子。
吴节:“别忙,胖子,老太爷马上就要出来,你现在离开,只怕不妥。”
陆畅点头:“确实如此,不就是在看看陆轩那张得意洋洋地脸而已,我已经无所谓了。”就又坐了下去。
吴节一笑:“眼前繁华着锦,看他起高楼,看他楼塌了,不也是一快意之事?”
陆三小姐却低声哭泣起来,肩头不住抽动。
这女魔头,今天的眼泪实在太多。
不一会儿,陆炳就在两个下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孙子中了举人,虽然他不喜欢陆轩,可还是显得很高兴,不住点头。
众人又都纷纷上前见礼。
吴节也不例外。
“吴节是吧。”陆炳很意外地叫住了他:“不知道你中没有。”
旁边的陆轩却突然插嘴,讽刺地大笑起来:“士贞兄好象落第了。”
陆炳朝吴节深深地看了几眼:“少年人,有些挫折不要紧,只要不被挫折击倒,并重新站了起来,将来必成大器。”
“多谢陆公勉励,晚辈并不将功名一物放在心上。”
“不错,不错。”陆炳不住夸奖。
陆轩小声冷笑:“话虽如此,只怕士贞心中定然失落得紧。”
吴节淡淡道:“你说失落就失落吧,恭喜陆兄中了第二。不过,还有一个名额,未必不是我吴节的。”
说完,也不理睬,只朝陆柄一拱手,转身回到座位上去了。
李时珍一直坐在角落处,陆炳他自然是认识的。见吴节回来,就道:“士贞,你让我给陆公看病,我看也没有必要了。”
吴节:“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