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钱太后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叫道。
声音里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全殿的人都看了过来……
“哀家坐在这儿听了半天,越听越不像话!李倞,这是什么口气?什么态度?!”
这个平日里高贵又慈祥,风趣又健忘的老太太,突然变得疾颜厉色了,把皇上给震惊到了。
正悲情出演中的江皇后和太子,也给震惊了。
母子二个,再加上玉安公主,也都去看那老太太。
李倞却突然呵呵的笑了……
敏感又细心的江皇后,发现……太后虽然是在跟皇上说话,但那双眼看的……却是自己……
这老妖婆又在发什么疯?
“您是君,他是臣。您是父亲,他是儿子!”钱太后果真与平日判若两人,“不管是天家还是寻常百姓家,哪有这样的对话!?依哀家看,这可不止是被惯坏了的!简直是狂妄至极!”
不知是什么原因,她胸膛起伏,情绪波动巨大!
皇上看着太后,不由自主的轻轻点头。太后说的极是!又转头去看李倞……
他拿着信,一脸灿烂笑容,玩味的看着钱皇太后。
这太违和了……皇上的太阳穴怦怦乱跳。
“今天这出,摆明了……就是他李倞设计的。”皇太后比刚才沉静了一些,但声调还是又尖又高。
冷酷又精明的模样,一指檀郎,“就连这个贱奴,说不定就是他安排了,专门用于勾引玉安的。这么多年,东方得香就是在他的护佑下,才敢肆无忌惮的羞辱的玉安!这件事,只是个延续罢了……他的目的,就是要摧毁自己的妹妹!”
她这夸张的渲染,迅速的让皇后冷静了下来,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
否则,这个老妖婆,怎么可能这么说话?刚才,她都看到了,这老妖婆就是坐在那儿看笑话呢。坐山观虎斗,最好是两败俱伤,好给她的侄孙女婿腾地方!!
所以,这是什么事呢?
但玉安公主却当了真,她用力的回忆着认识“檀郎”的经过。
檀郎并非一般小馆的男妓,别看他现在一副没出息的模样,但吹拉弹唱,样样都精通的……
她这里思绪纷乱,钱太后却自信又有权威的下了定论,“归根结底,无非是冲着太子二字罢了。皇帝……”钱太后带着责怪之意,下了座。
“您看看今天的场合……”她伸出戴满宝石戒子的手指,身上的华丽随着她的动作而散发着光芒。轻轻指点着在场的众人,“皇亲国戚,朝廷重臣,贵妇贵女,还有牛家……不远千里进京迎娶玉安!”
“再说这之前,皇后忙了多长时间?又花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多么大的场面呀皇帝……被他因一己之私,搅得一塌糊涂!让天家的脸面都丢尽了!现在,您竟然还要听他狡辩!?”
一番话说得荡气回肠,真可谓义正辞严,把皇上给震得哑口无言。
说得对啊……
朕为什么要听他胡说?!
“钱太后……”李倞戏谑的开了口,“我手里的信,怎么跟条线似的,一拿出来就牵动了您?瞧这激动的?都闹了半天了,您不是一直稳坐高台,把这一切当戏看的么?
怎么……发现自己要成为戏中角了,一下子就耳聪目明,把健忘症给治好了!?”
他又转向皇上,“父皇,您发没发现:咱们太后娘娘这病……是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利益得失,忽得忽好?!”
“齐王殿下!请慎言!”
有人高叫。
大家一看,原来是太后娘家人,出来说话了。
新鲜出炉的探花郞钱念祖,上前一步,先对着皇上行礼,“万岁爷!”
然后又转向李倞,“齐王殿下……不怪太后娘娘要站出来说公道话呢……先不提前因后果,就您刚与皇上说话这语气,对太后娘娘的态度。说极为不敬!可真不算冤枉于您!就连下官,都看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