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对面坐在摇椅上的是个相貌英俊的男人,年纪三十多快四十,手里掐着根烟。在他椅子旁边还站七八个人,都拿奚落的眼神在看胡三。
“我说小胡啊,你这辈子都活在狗身上了吧?那个齐宾虽说是个正派人,可这菩萨还有三分火气,狗急了会跳墙。你也不打听打听人家姐姐跟谁在一起,就上门去讹钱,这撞了墙吧,连牙都落没了。嘿,看你这胳膊,以后还想撸?”
那男的一说,他身旁的人都笑了起来,七嘴八舌的嘲笑胡三。
“老胡,我劝你还是收了心思吧,人家那是虎堂,在咱华南地下势力中可是屈一指的。”
“就是,那个虎哥,手下人命可是有好几十条的了。”
“有那么多?”
“可不是,我一朋友就在虎堂里做事,曾经亲眼看到那个虎哥一拳打一棵合抱的大松树给打断。”
“扯淡呢,那还是拳头,那叫锤头。”
“反正就这一说,但就我瞧啊,就是不真,也没差多远。可就老胡你这身皮肉,想去招惹人家,死就一个字,你看着办吧。”
这帮人也不给胡三面子,他们大半都是本村人,上数八代,都在下沙村里出生的。哪像是胡三家,这爷爷辈才入赘过来的,这见人就矮一截。
外面人瞧胡三风光,特别是他混那条街,可就是耀武扬威,但在这些村里人的眼里,就什么都不算。
“这事也不能这么算了吧?魁哥,老胡怎么说也是咱下沙村的,被打了,那是他活该,可连胳膊都卸了,这就有点过了。”
终于有人帮胡三说话,他就撑着身体,感激的看过去,那人背着身做了个数钱的手势,他也心领神会。
“这倒也是,打人不打脸嘛,这打狗还得看主人,老胡就有万般不是,他也是咱下沙村出去的。那虎堂耍威风耍到咱们头上,这事要不给他们个厉害的瞧,我们下沙村不是被他们无视了?”
魁哥就笑,也不张嘴表态。
可有这两人张嘴,这话锋就往别的地方转了。
“咱们下沙的人,出去也是挺胸直腰的,被打了脸,这说起来大家都面上无光。”
“哼,那又怎样,老胡不是放话了,说是咱下沙村要挑了虎堂?”
这一说,大家就惊诧的看过去。有人就骂:“我草尼玛的胡三,什么时候咱们村里的事,由你来做主了?”
“就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有魁哥的事?你别在外面扯虎皮拉大旗,有好处没给村里分,出了事,你就想着村里的人,哼,哪有这种好事。”
“特莫的,本来还想帮帮你,你就这德性,我们帮你,那还不成你小弟了?滚蛋吧,你就一个人去挑那个虎堂,我看看你能剩下几个活零件。”
这帮人骂骂咧咧的,胡三额角上冷汗直流,心想魁哥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这一说,怕就是糟糕了。
“都静静吧,”魁哥终于开口了,“你们说得都对,胡三是咱村里人,这事,不单是打了他的脸,也打了咱下沙村的脸。”
大家都静下来了,心说魁哥要帮胡三出头?
“可是,胡三没跟村里通气,就直接在外面放话说是村里要挑虎堂,这是给村里招事,这事也要算一算。”
胡三撑着身体说:“魁哥,这事是我做得不地道,您看,要我怎么做,您才肯帮我这个忙。”
“帮你?我这不是帮你,我这是帮村里,就你这样的,我也不屑帮。哼,可是你用了村里的名声,这事要算。”
胡三忙点头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