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怡垂眸掩下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韩苏婉很是看重林清儿修习武艺的天赋,可却总说她“虽有玲珑心,却无缚鸡力“。
可这些话她早烂在心底,转瞬便扬起得体的笑容,裙裾翻飞间福身行礼,声音清脆利落:“夫人若有吩咐,小怡必定尽心办妥。”
张出尘微微颔首,连日来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眉间舒展,唇角也漾起一抹笑意:“多亏林家收留,更要谢过小怡方才仗义解围。
若不是你及时出面,在质库里怕是要惹出大乱子。”
秦怡低眉浅笑,耳尖却微微发烫,讷讷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夫人不必如此客气。”
张出尘见她这般羞怯,忍不住上前拉住秦怡的手,温声道:“在我心里,救援之恩岂有大小之分?往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千万莫要见外。”
她指尖触到秦怡掌心薄茧,心中微动,这双手虽不似练武之人粗粝,却也藏着经年累月操持的痕迹,或许……
秦怡望着交握的双手,眼底泛起微光。
正欲开口,忽听檐角风铃骤响,一阵穿堂风卷着槐花香掠过回廊。
远处传来婢女桃红的呼唤,她下意识地抽回手,裙裾轻扬间福身行礼:“夫人先行安置,想来与婉娘子多年未见,有不少体己话要说,小怡手头还有些杂事,便不打扰,得先行告退。”
韩苏婉皓腕轻抬,眉眼弯弯笑意盈盈:“林家上上下下多亏你们操持,手头若有要紧事就先去忙,这边我来照应,无需太过烦心。
“
秦怡与林清儿相视一笑,携手福身告退。
二人并肩迈过青石门槛,月白与浅绿的裙裾在晨光中翩跹摇曳,掠过满地碎金,转瞬便消失在雕花月洞门后的回廊深处。
张出尘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晨风掀起她鬓边碎发,恍惚间,只觉来这林家深宅的第一日,竟比想象中多了几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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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夷陵,宜都县,城外高山连绵,密林中藤蔓缠绕古树,腐殖土的气息混着草木腥甜,弥漫在凝滞的空气里。
暮色浸透林间时,李靖率领三十六骑蜷缩在野林深处。
连日奔袭的疲惫刻在众人染血的甲胄上,密林中蒸腾的湿气裹着腐叶气息,将衣甲浸得能拧出水来,连呼出的白气都凝着霜。
他倚着虬结的古木摩挲腰间短刃,忽瞥见不远处亲卫正将冻僵的手指贴在火石上反复搓捻,干裂的虎口渗出的血珠,悄然滴入滋滋作响的枯枝堆里。
“别白费力气了,这林子里潮气能拧出水来,火石早被浸透,哪还点得着?“李靖倚着斑驳的古木,嗓音沙哑如砂纸摩擦。
他抬手抹了把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的水痕,望着暮色渐浓的密林,喃喃道:“也不知此番乔装入城的亲卫是否能找到那联络点。”
话音未落,枯枝断裂的脆响骤然刺破寂静。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西南方向传来,踩碎满地腐叶的声响由远及近。
李靖猛然挺直脊背,腰间长刀已出鞘三寸,冷冽的目光穿透氤氲的雾气,死死锁定脚步声传来的方位。
“李大人,找到那联络的酒庄了,信物对上了!
“一名浑身泥泞的亲卫跌跌撞撞闯入林间,浸透的袍服顺着下摆往下滴水,枯叶堆转眼便被洇出深色水痕。
他手中拽紧那块玄铁令牌,胸膛剧烈起伏:“那是林家新开的酒庄,掌柜手中也有相同令牌,已备好粮草辎重在林外接应,还传话说要我们即刻赶往江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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