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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第6页)

“蠡王,是火绒,是火绒郡主!”眼尖的呼毒尼透过雪夜里的火光看见了在马背上挣扎的火绒。

“火绒———”伊稚斜失声叫道,“你别怕,阿爸会救你的!”

火绒在复陆支的枣红马上呜呜不能说话。

於单以目光示意复陆支取出塞在火绒嘴里的破布团。

“阿爸!”火绒挣扎着大喊道,“你不要管我,杀了於单,你就是匈奴人的头羊!”

“火绒,不要怕,我会来救你的!”深爱着火绒的呼毒尼抽出了雪亮的弯刀。

“呼毒尼,不要管我,协助阿爸杀了於单!”火绒大声道。

“再胡乱说话,我一刀宰了你!”复陆支又用破布塞了火绒的嘴。

伊稚斜心如刀割。

“蠡王,我带人杀过去!”呼毒尼请缨道。

“放肆!”伊稚斜怒道,“你带人杀过去,会害死火绒的!”

剑拔弩张的两军人马在雪夜对峙。

杀向王庭是伊稚斜的一个阴谋。

为了安全起见,伊稚斜让大当户易容后替自己去祭奠,并不是因为预感,而是因为预谋。自从哥哥军臣单于病入膏肓后,他就开始谋划拿点儿什么把柄除掉於单,自立为匈奴撑犁孤涂大单于。被军臣作为人质留在肯特山图拉河附近的藉若侯,经常给他提供军臣单于的病情以及王庭的政治风向,为他率兵夺取王庭提供了重要的情报。

远在河西东部焉支山下的伊稚斜知道军臣单于要立於单为王位继承者时,气得七窍生烟。他喝了几碗青稞酒,吃了几块手抓羊肉之后,便气咻咻地走出了炭火熊熊且异常暖和的穹庐。

凛冽的西北风呼啸着迎面吹来。

伊稚斜打了一个寒噤,他把阿爸老上单于馈赠的狐狸皮黑斗篷裹了裹,看见积雪覆盖、岩石深嵌的焉支山上落了几只乌鸦。不远处,有一头黑色的野牦牛,低着沉重的头颅,啃啮着雪地上干枯的羽毛草。这个窝了一肚子火的挛鞮氏贵胄,终于找见发泄愤怒的目标了。

伊稚斜咬着刀子般锋利的牙齿,轻轻解开斗篷的系带,将黑斗篷扔在一块突兀的岩石上,束紧腰带,深吸一口气,在满眼的杀戮和悲怆中,像一只张开翅膀的大鸟,闪电般向那头聚精会神吃草的野牦牛奔去。低头吃草的野牦牛听见雪地上皮靴踩着雪地奔跑的橐橐的脚步声,便撒开四蹄去逃命。

见野牦牛逃奔,伊稚斜蹽开大步,疯狂地追上逃奔的野牦牛,用力挥拳向逃奔的牦牛侧骨打去。随着铁榔头一样的拳头重重一击,野牦牛腿蹄不稳地向前一冲,嗵的一声,像放倒一面墙一样朝侧面轰然倒去。断了数根肋骨的野牦牛,挣扎着受伤的庞大躯体要站起来,伊稚斜瞅准机会用力一扑,野牦牛又一次重重地摔倒在地。野牦牛哞哞叫唤着拼命挣扎,伊稚斜紧紧压在它庞大的躯体上,从腰间拔出那把锋利的牛耳尖刀,朝野牦牛的脖颈上连搠几刀。殷红的牛血乱溅,喷了伊稚斜一脸一身。放了血的野牦牛疼得哞哞叫唤,四蹄乱蹬做垂死挣扎。伊稚斜只顾用刀乱搠一气,仿佛这头牦牛就是他登上撑犁孤涂大单于尊贵王位的绊脚石……大约搏斗了半个时辰,那头野牦牛鼻孔嘴巴喷着血沫子只顾喘气,然后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伊稚斜只怕它不死,又在牛首上擂了几拳,看着野牦牛断了气,他才松了一口气。

伊稚斜实在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将王位传给他与汉朝南虑公主所生之子於单?难道英明一世的军臣不明白於单的身上流着一半汉人的血液吗?让羔羊一样软弱、兔子一样胆怯的於单来做匈奴的撑犁孤涂大单于,无异于让一只羊来统领一群狼,他能担当挥师南下马踏长安的大任吗?挛鞮氏人的祖先和撑犁神绝不答应!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壮士难过美人关,一定是那个汉家阏氏,用眼泪和柔情软化了撑犁孤涂大单于的铁血性情和钢铁一般的意志,使其答应把鹰头拐杖传给於单。想起这个女人,伊稚斜的心里像被烙铁烙了一下,生疼生疼的。那个女人本来是我的,是我伊稚斜的!

大汉天朝的和亲使团明明在和亲书简上写道:“……遣汉家南虑公主与匈奴王子伊稚斜婚配……”老上单于怎么就把她像宝马快刀一样转送给了军臣,难道就因为他是匈奴太子吗?阿爸一句话,就把南虑公主这个楚楚动人的汉族少女赐给了哥哥军臣。从那时起,一颗仇恨的种子便深深地埋在他心中,他暗暗发誓:不管今生来世,我伊稚斜一定选择为权力而活着,不当上匈奴的头羊誓不罢休!在这片天低云暗的绿色疆土上,拥有权力,就意味着拥有金子、美酒和女人,拥有天地间至高无上的威严和尊贵。让他彻底对军臣怀上刻骨仇恨的还是那个汉人商贾聂壹来王庭使苦肉计,军臣单于偏偏指定让他购买的楼兰女奴卜蕾去给那个汉族商贾铺衾侍寝,那个女奴很会讨他的欢心,他正准备纳她为阏氏。当时他就想和军臣拔刀相向,多亏藉若侯开导,劝他以大局为重,他才平息了心中的一团怒火,佯装心甘情愿。

但他的心里是很痛苦的,这种属于男人人格上的屈辱是别人无法理解的。

那个楼兰女奴跟随聂壹回到马邑城后,便生死不明失去了消息。在美丽的塞外草原,女人是男人最值得炫耀的财富,尤其是漂亮女人。你的财富被别人强占,这无疑是一种失败和耻辱。

今天,於单又绑架了火绒来要挟伊稚斜,这更让他悲愤难忍。在广袤无垠的草原王国,你可以羞辱伊稚斜,但绝不能羞辱他的女儿。如果谁伤害了火绒,他就要同谁拼命,即使那人是至高无上的撑犁孤涂大单于也不行。

当我卧底河西的行径败露后,火绒曾经一度陷入情感的泥潭中不能自拔。可怜的火绒整日以泪洗面借酒浇愁。呼毒尼越是劝慰,火绒越是痛苦,几次差点儿挥刀砍伤了呼毒尼。酒醒后,火绒就一个人坐在山坡上望着南方,流着泪水吹奏着呜呜咽咽的胡笳……望着深陷痛苦泥潭不能自拔的女儿,伊稚斜飞起一脚,踢翻了祭祀撑犁神的火撑子,拔刀发誓道:“铁娃,我一定要杀了你这汉人养的狗崽子!”

在一次酒醉之后,伊稚斜来到山坡,挨着吹奏胡笳的火绒坐了下来。

“火绒,你是我伊稚斜的女儿,只要你快乐,阿爸就会给你这塞外草原的一切!”伊稚斜安慰着失恋的女儿。

“阿爸,”火绒放下胡笳,擦去脸腮上的泪水,“有些东西靠弯刀铁骑的力量是得不到的!”

“我是匈奴左翼的草原之鹰、沙漠之龙,只要你高兴,这祁连山焉支山的牛羊、奴隶、牧场随你挑选!”

“我是左谷蠡王的女儿,已经拥有辽阔的草原和千百万的牛羊,富贵于我就像牧人丢弃的鞭子……”

“你说你需要什么,阿爸都可以给你。”

“阿爸,”火绒摇头苦笑道,“你能找回我失去的爱情吗?”

“这……”伊稚斜铁青着脸,腮帮子可怕地抽搐着,“火绒,只要你能快乐起来,阿爸就派人去长安把铁娃抓回来!”

“安息人说过,强扭的瓜不甜!阿爸,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你让我一个人在山上静一会儿!”

“阿爸知道你的心里只有铁娃,可是这个野狼养的贼狐狸已经逃回长安了,你的眼泪和胡笳是唤不回他的!”

火绒不再说话,流着泪又一次吹响呜呜咽咽的胡笳……火绒是伊稚斜的心肝宝贝,是他的掌上明珠,是他的血肉连心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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