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了两步,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将匕首取下来,将那封书信如获珍宝地藏在衣袖里,才又转头走出去。
外面一片漆黑,早已经不见了人。
惠安公主捏了捏手中的信,又等了片刻,顺着小路回了马车。
她走后,晏青扶顺着树后走出来,容祁从墙沿上飞身下来,走到她身旁。
“这样可行?”
“当然可行。”
晏青扶稍稍勾唇一笑。
变个声对她来说是最简单的事情,知道惠安公主不会轻易相信来路不明的信,她索性换了个声与惠安公主演一场戏,最后在惠安公主犹豫不决的时候添一把火。
惠安公主对这位“贵人”显然很是相信,何况如今她走投无路,一句“最后一次”就足够压垮她所有的猜疑。
背后的人既然没来,那多半是要放弃她了,这封信带回去,只要惠安公主按着上面的去做,就会自己走进这个局里。
晏青扶敛了心头的思绪,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院子,与容祁一同离开。
二人一走,废弃的小院安静了片刻,从后面走出来两个人。
二人俱是一身黑衣,身形隐在暗色里若隐若现。
“主上。”
暗卫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可要我去提点一下……”
暗卫话没说完,前面的人扬了扬手,止住他后半句。
那就是不必了。
暗卫心中了然,顿时住了嘴。
“这么蠢笨的人,在晏青扶手里走不过一招,救了也无用。”
低沉的声音落在院子里,无端让人察觉出几分阴冷。
“只是可惜了,我费心思设了这么一场局,最后还是被这个蠢货毁了。”
暗卫低着头,不敢搭话。
不过他显然也只是自言自语而已,话说完,他又眯着眼盯着晏青扶离开的背影。
“果然是颜家女,大名鼎鼎的……青相。”
若非自己亲自出手,只怕惠安公主回来的第一日,就要被发觉端倪输的一塌糊涂。
“那西域那边?”
“不必再管了,西域本也没打算和惠安有联系。”
若非是他用了计促成这一场合作,利用巫师对晏青扶的讨厌,和惠安的野心,以及在宫中的通便,只怕惠安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西域有联系。
如今惠安已经被八王府盯上了,八王府设了一场局引她进去,西域已经及时止损按兵不动了,他也该早些抽身才是。
这人沉沉地看了一眼远处,而后扬声说。
“无用的棋子,弃了吧。”
*
接下来的几日,上京流言愈演愈烈,众人从惠安公主身中奇怪蛊毒说到她和西域有勾结,又说她从章城和离回来,一个弃妇在回京之后大张旗鼓地摆宴却害上京贵女受伤,实则是她自己自导自演设的局,想害得上京城大乱。
最后又有人传言说惠安公主在自家府中养几千精兵,是意图不轨狼子野心。
流言纷纷扬扬,众人本就对惠安公主印象不好,这样一来更让百姓对公主府指指点点,连公主府白日里出来的婢女都被人唾弃着翻白眼。
惠安公主拿了书信回去,看了上面的内容只觉得心惊,她纵然有野心,但并非没有脑子,这上面的计谋无论哪一个,用了都是兵行险招,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的结果。
她正犹豫不决着,又整日听着外面的流言,自然烦不胜烦。
身上的蛊毒日日拖着,折磨的她形如枯槁,她心烦意乱,正要喊了婢女端药,一见婢女躲躲藏藏在外面,顿时怒上心头,将人喊了进来就是好一通骂。
“外面那些贱民又传了什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