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爱,那些人性中善与恶的根源,我无法改变,但我知道下一刻我说的话,会不会激得他狂性大发,或与我的初衷背道而驰。kuaidu
马萨,一定还是他心中的雪莲花;他即使对恰伊莎下手,也不会杀马萨……
马萨的爱情,马萨心中的他,是他灵魂飘荡、孤苦无依至今最后的一处高洁的土壤,若我说出那件事,无疑是在她的面前,揭开他丑陋的伤疤……
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如同一种灵魂与灵魂的较量,深呼吸,躲避着马萨掩面而泣的目光,“——你伤害我一次,却让我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你,不可能杀同一个人两次,如同一个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我的神色从幽暗转为强硬,目光陡然森冷阴狠,
“如果你够胆,那就先杀我!”
七十五心悦臣服8
“你——!”
克苏托的脸涨得比原来更为血红,显而易见被暗藏的威胁所制,却仿佛我的话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什么,他保持枪指我的姿势,却迟迟没有动手。
他一手抱着哭啼不止的婴儿,另一只提枪的手,在不住地颤抖;坚定地枪管指向我,酡红的脸和着杀气腾腾、血红的眼,凶狠狠地瞪着我,如同要一口将我吞了……
看着看着,他的胸部不再剧烈起伏,表情,空茫中回归了静默,他纹丝不动地钳制着恰伊莎,盯着我……一瞬间,他眼里凝出了悲伤和失落。
他一定想起了那个夜晚,他让我靠着他,同乘在马背上;有一刻,他的确是愿意呵护、疼惜我的,是因为我这样柔弱的女人,象他的马萨那般楚楚可怜、无依无靠,他有着天生的保护欲望;他是布鲁克长大的男子汉,这一生若不是因为、他最爱的女人远离故乡,他绝不会单枪匹马地走出来闯荡……
外面的世界不美……马萨……这世上没有一个地方,比得上我们的巴音布扎……他们都太坏……都无比贪婪……他们有了一切,却还常常不知足、抱怨……不像我,这一生有你就够了……
那一夜,他和我,有关于穆斯林、宗教的交谈……他第一次跟汉人里有学识、文采的姑娘聊天……那种心灵之间平静、深入的交流,亦让他永生难忘……那个夜晚他对着原本无辜的我、做的事,并非完全是的、血腥的……
他只是被绝望和仇恨蒙蔽了眼……
克苏托啊,难道你的心,真的那么恶……我宁愿相信,若你有真爱,仍可被救赎……
我目光沉淀着静静的光芒,嘴角始终挂着一冷然的笑。看着他,告诉他我心中这些没说出口的话。
身后的一众男人,此刻却是在这莫名其妙的静默中,越发六神无主。每个人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周遭安静地、落针可闻。无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已洞开的大门向内灌卷着寒凉的风,吹得衣襟、裤脚都在轻动。
“啊!——”
跪地不语的马萨,突然放下捂着泪脸的手,猛然抬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乘克苏托依旧全神贯注对付我,疯狂地向他冲撞过去,狠手狠脚地去夺恰伊莎。
“给我孩子!——”她有着突然爆发的、歇斯底里的疯狂,向草原上的母狼面对强敌一般,发出一记凌厉的绝地搏杀,对他又推又撞。
“你给我孩子!——”
克苏托惊慌着闪躲,持枪的胳膊又想紧抱住恰伊莎。他刻意收枪、不想伤到马萨,恰伊萨却因此反而轻易被马萨夺走。他难以置信地、浓伤重痛的一瞥,却换来马萨惊慌失措的远离和闪躲。她哆嗦着身子、紧抱孩子、拼命地往远离他的一侧奔去。
这一着不慎的慌乱,立即被身后虎视眈眈的枪手们逮着空子。安立东向大家做个手势,自己浓眉一凛,扣动扳机——
一颗子弹越过我身侧,正正落在克苏托持枪的右胳膊。那声刺耳的枪响几乎震破了我的耳膜,但继这巨响之后,是钢铁撞击石头的声音——那吉普赛民族图案的大片瓷砖上,克苏托那把黑色的枪,沉沉地坠落。
“啊!——”他中弹,被剧痛包裹出咬牙切齿。与此同时,身后的安立东和一众马仔已一拥而上,欲将他活捉。
他没有足够时间反应下一步该怎么办,只是快速地躬身捡起枪,身手利落地奔上身后的楼梯、夺命而逃。安立东快速反应,又朝他背影补了两枪,却没有射中。
克苏托逃到了楼上,身影在拐角处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门外是一声刺耳凄厉的刹车声。众人回望,见到从车上下来的唐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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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博丰脚步镇定,带着莫名的威严。快速几步走上台阶,目光却是严肃、专注地落在我的身上。
一瞬间神色有着显而易见的轻松,好像看见我毫发无伤,剩下的所有事都变得轻而易举、浅浅淡淡。
“唐哥!——”安立东迎上,“没捉住!那小子拿枪逃到楼上!”
“他胳膊中了枪。”权涛补一句。